江晚卿闻言,面上霎时覆满寒霜,眼中是毫不遮掩的冷意,“姑母若是想抱江梓回江家,那便请回吧,日后,这话也再莫要来我面前说!”
“来人,送客!”
江晚卿话音未落,已然拂袖转身,径直出了花厅。
江氏心下一沉,暗道不好!怎会在这节骨眼上提起这桩事!
“晚儿!”
她再顾不得仪态,提着裙裾疾步追出。
“晚儿!等等姑母!这事姑母不管了!再不管了!”江氏急声呼喊,眼看就要追上江晚卿的背影。
倏地,一道寒光横亘眼前!
一柄出鞘的宝剑冷冷地拦住了她的去路。
江氏只能眼睁睁看着江晚卿的身影消失在垂花门后。
“唉!”江氏气急,抬眼看向拦路之人。
男子面容肃冷,她并不识得林风。
她惊怒地瞪着眼,却又无可奈何,只得重重一跺脚,愤然转身离去。
林风目光如鹰,紧盯着江氏的马车驶出巷口,直到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,这才收剑入鞘,转身朝主院走去。
江晚卿唇边噙着一抹冰冷的笑意。
眼下,她正好借这个由头,将宋家的人都打发了。
江氏也只会以为,是她替江怀仁说话才触怒了自己。
如此,她便能冷眼旁观,并在暗中推波助澜,让宋家彻底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,永无翻身之日!
回到主院,江晚卿屏退众人,只留桑若在房中。
她低声道,“明日,便将江怀仁欺辱弟媳岳氏、气死亲弟的丑事散播出去!再去茶楼寻个利索的说书先生,让他日日演说此事!”
“是,姑娘!”桑若应道。
“至于岳氏生子一事,”江晚卿略作停顿。
随后缓缓启唇,对外只称,那孩子随她难产,一同去了!”
桑若闻言,惊诧地望向江晚卿,随即迅速应是!
*
次日,京城便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,涟漪骤起。
“听说了吗?那位江家大爷,江怀仁!”
“怎会不知!啧啧,欺辱守寡的弟媳,生生把亲兄弟给气死了!真是衣冠禽兽!”
“可不是嘛!茶楼里都讲疯了!说得有鼻子有眼,连那岳氏夫人被逼得悬梁自尽,又被救下的事儿都抖落出来了!江家这回,脸面算是丢尽了!”
街头巷尾,议论纷纷。
茶楼里的说书先生更是口沫横飞,将这段‘江家丑闻’添油加醋,讲得绘声绘色,引得座下听众一片哗然与鄙夷。
江府的门槛,仿佛一夜之间落满了无形的污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