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苏苏呼吸一滞，整个人像是被电流击中一般轻轻一颤。
似是有些难以置信，她的睫毛快速眨动了几下，像受惊的蝶翼。
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一层薄红，从耳尖一直蔓延到脖根。
她下意识地看向对面，却见薄母嘴角含笑，目光温和，而薄父虽然神色威严，却也并没有表现出不悦。
绵绵在一旁眨巴着大眼睛，突然笑嘻嘻地插话，“那姐姐是不是很快就要变成小舅妈了？”
薄君屹低笑一声，指腹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，像是在安抚她的紧张。
“嗯。”他应得笃定，目光却仍然落在黎苏苏脸上，“小舅妈以后不仅可以每天陪你玩，还会管着你写作业，陪你去幼儿园开家长会——”
黎苏苏耳尖发烫，指尖在他掌心微微蜷缩，却终究没有抽回。
她垂下眼睫，试图掩饰眼底的害羞，却不知自己这副模样落在薄君屹眼里，让他眸色又深了几分。
温念姝端起茶杯，氤氲热气掩饰不住唇角的笑意。
她这个向来冷心冷情的儿子，何时说过这样温情的话？更别说一起陪孩子写作业、开家长会——这哪里还是那个连家族聚会都会嫌麻烦的薄家大少爷？
桌对面，薄明俢面色如常地品尝点心，银质餐刀与瓷盘相撞，发出克制的轻响。
他看似专注吃东西，实则余光扫过黎苏苏纤细的手腕——那里戴着方才在花园里温念姝给她的翡翠镯子，在灯光下泛着刺目的光。
绵绵已经欢呼起来，小短腿在椅子上晃荡：“太好了，小舅妈比我们班上所有小朋友的妈妈都要漂亮，舅舅也超帅的，以后开家长会我一定是班上最威风的小朋友！”
“这话倒是说对了。”薄君屹宠溺地摸了摸绵绵的脑袋。
温念姝忍不住笑出声，眼角的细纹都舒展开来。
她看着儿子温柔注视着黎苏苏的眼神，甚至有点怀疑昨天他的冷言冷语是故意装出来的。
薄明俢的眉头微不可察皱了一下。
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，目光扫过黎苏苏泛红的脸颊，又落在儿子含笑的嘴角上。
茶杯在桌面上轻轻一放，发出“咔”一声轻响，
“绵绵，过来姥爷这边。”
“不要嘛，我要陪着小舅妈。”绵绵撒着娇，人已经扑到黎苏苏怀里，小脑袋在她身上蹭了几下，“小舅妈身上香香的，比清瑶阿姨身上的香水好闻多了！”
这话像是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，餐厅里的空气凝固了一瞬。
薄君屹笑着打破沉默，“那是自然，你小舅妈不仅比她香，还比她漂亮呢。”
这话听得黎苏苏脸红耳热，但也不由暗想，绵绵口中的清瑶阿姨是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