废弃大楼的楼梯间里,温梨初的鞋底碾过几片碎玻璃,发出细碎的声响。
赵铭的血顺着她的手臂往下淌,在水泥台阶上洇出蜿蜒的红痕,像条垂死的蛇。
她咬着后槽牙将人抵在墙上,指尖摸到他后背的弹孔——子弹贯穿了,不算致命,但失血太多。
"赵总..."她扯下自己的真丝衬衫下摆,用力按住伤口,"你说星河计划的旧实验室,到底藏了什么?"
赵铭的额头沁着冷汗,却突然笑了:"温小姐,你记不记得三年前顾氏并购案?
我被踢出项目组那天,你在庆功宴上敬了我一杯酒。"他的声音发颤,"你说'赵总这样的人才,不该困在尔虞我诈里'。"
温梨初的动作顿住。
那杯酒是她替父亲递的,她记得赵铭当时盯着酒杯看了很久,最后仰头喝干时,眼底有团火。
"后来我去了瑞士,在阿尔卑斯山脚开了家咖啡馆。"赵铭的手指攥住她的手腕,"可三个月前,有人往我邮箱里发了段监控——实验室地下三层的保险柜,里面锁着顾老爷子临终前修改的项目书。"他咳嗽起来,血沫溅在她锁骨上,"我才知道,当年的星河计划根本不是什么人工智能医疗系统,是..."
"砰——"
铁门被撞开的巨响惊得温梨初猛回头。
楼道尽头的光影里,七八个黑衣保镖举着枪冲进来,为首的正是林修远的贴身助理。
"温小姐,林总说请您移步。"助理的枪口晃了晃,"当然,要是您执意要看那些旧东西..."
"走!"赵铭突然发力推开她,踉跄着往楼梯下跑。
子弹擦着温梨初的耳尖飞过,她咬碎银牙,反手抄起墙角的铁棍砸向最近的保镖膝盖。
金属门在两人跌撞着冲进去的瞬间闭合。
温梨初反手锁死门闩,这才来得及打量四周——褪色的白墙爬满霉斑,靠墙摆着几台落灰的老式服务器,正中央一架钢琴蒙着防尘布,琴盖上的《月光》曲谱被翻到第二乐章。
"你妈妈总说,这首曲子的慢板像黎明前的雾。"赵铭瘫坐在转椅上,从西装内袋摸出块指甲盖大的芯片,"当年她和裴叔叔是项目核心研究员,后来..."他的喉结滚动,"后来他们出车祸那天,我就在二十米外的面包车里。"
温梨初的指尖骤然发冷。
她接过芯片的手在抖,三年前父母车祸现场的照片突然在眼前闪过——母亲的手还搭在副驾的琴谱上,父亲的方向盘上沾着未干的咖啡渍。
"芯片里有项目原始代码,还有..."赵铭的目光扫过钢琴,"裴言澈他爸裴延川的签名文件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