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渊里的轰鸣声震得人耳膜发疼。
温梨初被李昊天拽着往外冲时,余光瞥见脚下的平台正像被揉皱的纸团般扭曲——紫黑色的雾气里,那些刻着符文的墙壁正片片剥落,露出底下泛着金属冷光的暗纹,像某种蛰伏的怪物正褪去伪装。
"抓紧!"李昊天的掌心沁着冷汗,他另一只手的战术匕首已经割破了掌心,鲜血滴在地面竟腾起青烟。
温梨初这才发现,他们方才站过的位置,地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出深沟,连带着她腕间碎裂的翡翠镯子残片都在发光,那些细碎的绿芒竟顺着裂痕钻进了晶体里。
裴言澈突然将她往怀里一带。
温梨初抬头,正撞进他染着血丝的眼底——他额角的汗顺着下颌滴在她锁骨上,凉意却比方才更甚。"别分心。"他声音沙哑,可扣在她腰上的手稳得像铁铸,"看前面。"
前方的雾墙已经被撕开一道缝隙,但边缘还在不断渗出粘稠的黑雾。
温梨初想起方才与裴言澈交叠的掌心,那团突然暴涨的光。
她低头看向两人相握的手——晶体还在他们掌心发烫,表面的纹路正随着深渊的崩塌而明灭,像某种古老的脉搏。
"就是现在!"李昊天突然低吼。
温梨初这才发现,雾墙的缝隙里透进了一线天光。
她咬着牙将晶体往掌心按得更紧,突然想起父亲温正阳在她出发前说的话:"那石板上最后消失的金光,是给真心相系之人的礼物。"
"言澈,跟我一起。"她轻声说。
裴言澈的指腹在她手背上摩挲两下,算是回应。
两人体内的力量几乎是同时翻涌——温梨初的血脉之力带着暖玉般的温凉,裴言澈的则像淬了星火的熔岩,两种力量在交握的掌心纠缠,竟在晶体表面织出了金色的光网。
雾墙发出垂死的尖啸。
温梨初看见黑雾里那些残像的影子在疯狂扭曲,像是想抓住什么,却被光网生生绞碎。
李昊天拽着两人的力道陡然加重,三个人的身影在天光乍现时冲了出去。
"轰——"
身后传来地动山摇的巨响。
温梨初踉跄着栽进裴言澈怀里,抬头便看见方才的深渊所在之处,正升腾起遮天蔽日的紫黑色蘑菇云。
废弃城市的断壁残垣在冲击波里簌簌坠落,远处的电线杆被气浪掀得横飞,砸在满是裂痕的柏油路上,溅起火星。
"这能量波动..."李昊天摘下战术眼镜,镜片上的红色警告灯频闪,"晶体虽然被取出,但高维存在的渗透节点还在运作。
你们看。"他指向天空——原本灰蒙蒙的云层里,正浮现出无数暗紫色的光斑,像被戳破的蜂巢,不断有黑雾从中渗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