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梨初的靴底碾过一片带血珠的灰叶,腐臭味突然浓了几分。
裴言澈的掌心沁出薄汗,却依然将她的手攥得稳当——他总说,比起自己的安危,更怕她指尖的冰晶因为分神而散掉。
"树在动。"温梨初突然停步。
裴言澈的光剑立刻横在两人身侧。
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,那些灰绿的树冠正以极慢的速度扭转,枝桠像无数只瘦长的手,朝着他们的方向微微弯曲。
最前排的一棵树甚至抖落几片叶子,在半空打了个旋,精准地落在温梨初脚边——叶尖的血珠溅在她靴面上,晕开极小的红痕。
"是活的。"温梨初捏紧他的手,冰晶在指尖凝成细针,"它们在试探。"
裴言澈喉结动了动,将她往自己左胸带了半步。
他的左胸位置,是心脏,也是每次危险时他下意识护她的方向。"跟着我呼吸。"他声音低得像耳语,"吸气——"
"嘶——"
破风声响在头顶!
温梨初抬头的瞬间,看清那是只足有圆桌大的蜘蛛,八条覆满黑毛的腿上挂着黏丝,暗红复眼泛着淬毒的光。
它从二十米高的树冠跃下时,带落的枝叶劈头盖脸砸下来,其中一截断枝擦过裴言澈后颈,立刻渗出血珠。
"梨初!"
裴言澈的光剑划出银弧,比蜘蛛下落的速度更快。
剑光掠过蜘蛛腹部时,温梨初指尖的冰晶已凝成冰网,精准罩住那团黑红的躯体。
蜘蛛被劈成两半的瞬间,上半身还在抽搐着前扑,下半身却被冰网冻成了晶雕——这是她根据裴言澈之前的提醒改的术式,专门针对可能再生的怪物。
"伤着没有?"裴言澈转身时,光剑仍横在她前方,另一只手快速扫过她的肩背。
他后颈的血珠顺着衣领滚进锁骨,却像完全没察觉,只盯着她的眼睛。
温梨初摇头,指尖拂过他后颈的伤口。
冰晶在伤口上凝出薄霜,止血镇痛:"该问你。"
裴言澈低头吻她冻得发凉的指尖:"我皮厚。"
话音未落,被劈开的蜘蛛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。
两半躯体竟开始蠕动着靠近,黑毛下渗出墨绿黏液,腐蚀得冰网滋滋作响。
温梨初瞳孔微缩,正要再加一层冰盾,裴言澈的光剑已再次斩落——这次他直接削向蜘蛛的头部,剑刃裹着金色气劲,将那对复眼刺了个对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