废弃仓库的铁门在身后发出闷响时,温梨初的鞋跟碾过一片碎玻璃。
霉味混着铁锈味直往鼻腔里钻,她借着月光扫过斑驳的墙面——墙皮剥落处露出暗红的砖,像凝固的血。
"这里视野太开阔。"裴言澈的声音压得很低,指尖轻轻搭在她后颈,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力度将她往堆着破木箱的角落带,"你蹲这里,我去左边窗口。"
李昊天已经贴在了门后,耳麦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。
他转头时,镜片反着月光,"陈局的人说半小时后到,但'暗影'的眼线......"话音被突然炸响的脚步声截断。
三个人的呼吸同时顿住。
脚步声从仓库东侧传来,由远及近,至少有四个人——温梨初数着节奏,心跳撞得肋骨生疼。
她的目光扫过脚边半片铁皮罐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十年前在老宅地窖里,她也是这样,听着绑匪的脚步声越来越近,最后用碎瓷片划破手腕引开注意。
"跟紧我。"裴言澈突然握住她的手腕,掌心的温度透过针织衫渗进来。
他的拇指摩挲着她腕骨上那道极浅的疤,是当年留下的,"我数到三。"
李昊天的手指在门把上微不可察地动了动,这是他们昨夜在纺织厂商量好的暗号:声东击西。
温梨初弯腰捡起铁皮罐,手臂抡圆了往仓库西北角的废纸箱堆砸去。"哗啦"一声脆响,脚步声猛地停住。
几乎同一时间,裴言澈拽着她的胳膊往仓库后门冲,李昊天殿后,掌心的枪套擦过门框发出轻响。
后门锈得厉害,推开时"吱呀"一声。
温梨初被裴言澈护在怀里,能清晰听见他心跳的频率——和十年前在暴雨里背她跑过三条街时一模一样。
巷子里飘着潮湿的青苔味,三人贴着斑驳的砖墙站定。
李昊天摸出微型望远镜扫过巷口,"他们往西北角去了。"他转身时,警服领口的金属徽章闪了下,"温小姐,裴先生,下一步?"
温梨初摸出从金融大厦资料室顺来的U盘,在指尖转了半圈。
U盘外壳还带着她体温,里面存着"暗影"近三年洗钱的银行流水,"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解密。"
裴言澈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,金属齿在月光下泛冷,"我在城南有处安全屋,三年前为了拍卧底戏置的,只有我知道密码。"他的目光落在温梨初发顶,声音软了些,"隔音好,有独立供电。"
李昊天已经掏出手机快速按了几个键,"我让局里的技术组远程待命,半小时内准备好接收数据。"他把手机收进内袋时,指节擦过枪柄,"走东边巷子,避开监控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