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锈味在嘴里炸开,她尝到血里混着的松脂香。"再敢骗我,"她抬起头时眼眶发红,"我就把你所有电影都剪成你打哈欠的集锦。"
裴言澈低笑出声,震得伤口渗血更多。
他抽回手,在她后颈推了一把:"去后窗。"
温梨初猫腰钻进角落,李昊天已经卸下后窗的朽木。
风灌进来,卷着她发梢的碎木屑。
她最后看了眼裴言澈——他正把染血的红布假人挂在窗边,动作慢得像在挂幅名画。
鸭舌帽男人的脚步声更近了,皮鞋跟敲在石头上的脆响几乎要刺穿耳膜。
"三。"李昊天的声音像根绷紧的弦。
裴言澈突然扯开衬衫下摆,露出精壮的腰腹。
温梨初看见他胯骨处的伤口翻着红肉,血正顺着大腿往下淌,在地上拖出条蜿蜒的红线。
他弯腰抓起那摊血,抹在假人腿上——这样从窗外看,就像"温梨初"正捂着腿伤。
"二。"
鸭舌帽男人的影子笼罩了木门。
温梨初听见金属碰撞声——是在撬锁。
"一。"
裴言澈猛地推开木门。
风卷着他的衣摆猎猎作响,他站在光里,像尊染血的雕塑。"在这!"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擦过铁板,却足够让二十米外的追兵转头。
"温小姐——"鸭舌帽男人的惊呼被枪声打断。
裴言澈的身影晃了晃,左肩绽开血花。
他却笑了,朝着东边踉跄跑去,血珠溅在青草上,像一串猩红的引路标。
"走!"李昊天拽着温梨初翻出后窗。
野莓丛的刺勾住她裙摆,她却感觉不到疼。
回头时,伐木屋的窗户里正飘出红布角——假人在风里晃,像个人正扒着窗沿张望。
三分钟后,他们躲进野莓丛深处。
温梨初听见远处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,接着是乱哄哄的喊:"抓住他!
别让裴言澈跑了!"她攥紧胸口的资料,那里还贴着她的体温。
"他们追过去了。"李昊天抹掉脸上的汗,战术望远镜的镜片闪着冷光,"至少十五个人,全往东边去了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