洞外的枪声像暴雨般砸在耳膜上,裴言澈左肩的血已经浸透了衬衫,却在与李昊天对视的瞬间,眼底漫过一丝冷冽的锐光。
两人在特种部队特训时养成的默契无需言语,他用沾血的指尖点了点自己胸口,又指向左侧岩壁——那是当年在缅甸丛林里约定的"诱敌"暗号。
李昊天的战术刀断刃在靴筒里擦出一声轻响,他反手将断刀抛给裴言澈,喉结动了动:"老规矩,我绕后。"
裴言澈接住刀柄的刹那,余光瞥见石台上温梨初攥紧引爆器的手。
她的指节发白,却在与他目光相撞时,用口型说了句"小心"。
这两个字像根细针,猛地扎进他发疼的太阳穴——三年前在威尼斯电影节,她也是这样站在红毯尽头,隔着闪光灯对他说"小心台阶",结果自己被裙摆绊得踉跄。
"走!"他低喝一声,反手将温梨初推进更深的岩缝里。
暗卫留下的藤蔓还挂着犬齿的痕迹,扫过她后颈时带着凉意,却比不过他掌心的温度。
当裴言澈的身影消失在洞口的瞬间,温梨初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。
她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,混着林浩敲击键盘的"哒哒"声。
那台老式笔记本的屏幕泛着幽蓝,映得林浩的脸像具僵尸:"干扰器能量只剩30%,他们的热成像......"
"闭嘴。"温梨初把格洛克顶在洞壁上,枪管蹭过钟乳石的碎渣。
她记得裴言澈教她持枪时说过,枪口颤抖不是因为害怕,是血液流速太快。
此刻她的手腕确实在抖,但准星始终锁着洞口——那里有七道晃动的手电光,像七只吐信的蛇。
洞外突然传来金属撞击声,是裴言澈用断刀格开了匕首。
温梨初的呼吸骤然一滞,她看见岩壁上跳动的影子:一个身影被压在岩石上,另一个举着枪的手臂在颤抖。"砰"的一声闷响,是骨头撞在石面上的声音,接着是裴言澈低哑的闷哼,像被扼住喉咙的野兽。
"初姐!"林浩突然拽她的衣角,屏幕上的红点从十五个激增到二十三个,"他们调了后援!"
温梨初的太阳穴突突跳着,引爆器在掌心沁出冷汗。
她想起裴言澈说"数到八十"时的眼神,像极了十四岁那年他替她挡下醉酒司机时的模样——那时他也是这样,把她护在怀里,血顺着校服滴在她白裙子上,说"小初,别怕"。
"滴——"
林浩的电脑突然发出长鸣,屏幕上的红点开始闪烁。
他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,额头的汗滴在触控板上:"干扰成功!
他们的通讯乱码了!"话音未落,洞外的枪声突然变得杂乱,有几束手电光开始乱晃,像无头苍蝇般撞在岩壁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