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昊天的靴底刚碾过通道里第三块松动的地砖,后颈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。
他抬手按住林浩的肩膀,动作轻得像片羽毛。
林浩正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地下结构图,被这一按,喉结重重滚动了下——通道尽头的通风口传来皮靴与水泥地摩擦的细碎声响,像极了毒蛇吐信。
两人几乎同时贴向墙根。
狭窄的通道仅容一人通过,李昊天背对着林浩,身体绷成一张弓。
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撞在肋骨上,一下,两下,与逐渐逼近的脚步声重叠。
林浩的呼吸拂过他后颈,带着股青柠味的薄荷糖气——这是林浩紧张时的习惯,刚才在入口处他往嘴里塞了三颗。
脚步声在五步外顿住。
李昊天的手指蜷进掌心,指节发白。
他看见林浩的手背青筋凸起,手机屏幕的冷光在对方镜片上晃了晃,又迅速熄灭。
"谁?"粗哑的男声撞在墙壁上,震得头顶的霉斑簌簌往下掉。
李昊天的目光扫过墙角堆着的废弃灭火器——那是他们十分钟前经过时就注意到的掩体。
他用脚尖轻轻踢了踢林浩的鞋跟,后者立刻矮下身子,像只猫似的滑进灭火器堆后的阴影里。
李昊天则侧身贴紧墙,右手摸向腰间的配枪,保险栓的咔嗒声被自己的吞咽动作盖过。
守卫的手电光扫过来时,李昊天正盯着对方皮靴上的泥点——是新踩的,说明他刚从外面巡逻回来。
光束在两人方才站立的位置停留了三秒,李昊天甚至能看清守卫帽檐下翘起的白发。
"疑神疑鬼。"守卫啐了口,手电光晃向天花板,"这破地下室连老鼠都死绝了,能有什么——"
话音未落,脚步声重新响起,逐渐往通道深处去了。
李昊天数到第十七个心跳,才轻轻扯了扯林浩的袖口。
两人猫着腰继续前进时,林浩的薄荷糖味淡了,取而代之的是潮湿的铁锈味——李昊天这才发现自己掌心被指甲掐出了血。
"还有三百米。"林浩的声音压得像耳语,"服务器在指挥中心最里侧,密码...密码应该还是我走前设的那组。"他摸了摸后颈,那里有道旧疤,是两年前被"幽灵会"发现私联安全局时留下的。
李昊天知道,这道疤就是林浩的投名状——那天他在手术台上疼晕三次,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"我要当卧底"。
通道尽头的金属门泛着冷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