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五...五月。"老臣的喉结艰难滚动。
"那便对了。"石静娴蘸着茶汤在案上画圈,"五月江水未冻,采珠奴溺死者十之三四。您猜这些冤魂此刻正趴在哪扇窗棂上?"她突然扬手打翻烛台。
黑暗降临的刹那,窗外弩箭破空而至。索额图惨叫一声跌坐在地,肩头龙袍被利箭钉在柱上。随从们拔刀的动作僵在半空——他们脖颈间皆架着粘竿处的改良镰刀。
"殿下好算计。"索额图嘶声道,"连皇上新赐的西洋眼镜都算准反光时辰。"
石静娴其实只推测康熙近期赏过他老花镜,此刻却顺着话锋冷笑:"玄武门东北角的铜壶滴漏,阁老可要亲自验看误差?"她踢开那件龙袍,"三日后早朝,孤要看到赫舍里氏捐十万两修永定河堤。"
当索额图瘸着腿退出殿门时,石静娴瞥见他靴跟上沾着钦天监的黄道砂突然顿悟——老狐狸故意露出谋反破绽,实则为试探太子是否真如传言性情大变。她攥紧袖中真正的杀手锏:今晨毓庆宫马桶里发现的,绣着赫舍里氏族徽的月事带。
五更天的晨雾漫进书房时,石静娴在《起居注》里夹进一张算纸,上书:
索额图谋反概率降至32.7%(考虑其嫡孙刚中举人)。建议:
利用龙袍案牵制明珠党
将东珠走私案引向八阿哥母族
在太后寿宴上揭发......
窗棂突然被叩响三长两短。她迅速焚毁算纸,在灰烬上倒满隔夜的普洱茶。毓庆宫海棠树上,粘竿处侍卫的镰刀正勾着一只信鸽——足环上烙着熟悉的翡翠压襟纹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