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儿臣不敢欺瞒皇阿玛。"她颤抖着解开玉带,内衬赫然缝着泛黄的《淮扬河工纪要》,"这是上月从河督府梁柱夹层所得,上面记着历任河督与...与索相的门生瓜分修堤银两的账目!"
康熙的指尖在"索额图"三个字上碾出血痕。十年前太子乳母的丈夫凌普贪污案,也是这般牵扯出索党的蛛丝马迹。
(四)父子弈棋
"你以为辞了太子位,这些脏水就能洗净?"康熙突然冷笑,将账册掷进熊熊炭盆,"朕十七岁杀鳌拜时,你还在襁褓里喝奶!"
火舌舔舐纸页的噼啪声中,石静娴窥见一线生机。她扑过去徒手抓那燃烧的册子,任火苗灼伤掌心:"皇阿玛杀得权臣,儿臣却护不住治水百姓,这样的太子...不当也罢!"
乾清宫骤静,唯闻更漏滴水声。康熙盯着她焦黑的手,恍惚看见赫舍里难产那夜紧攥床幔的指节。他突然俯身,龙纹靴尖抵住她颤抖的肩:"明日早朝,给朕好好演场兄友弟恭。"
(五)暗潮将起
石静娴退出殿门时,瞥见转角处一片宝蓝衣角——是八阿哥胤禩惯用的苏绣料子。她故意将烫伤的手垂在蟒袍外,果然听见梁九功低声劝康熙:"太子殿下这伤,要不要传太医..."
"传什么?"康熙摩挲着翡翠扳指,"让他记住这痛,总比将来被兄弟捅刀时不知痛好。"
毓庆宫的烛火亮到三更。石静娴蘸着药膏给胤礽写信:"猎犬已惊,可放饵。"窗外粘竿处的侍卫影子映在窗纸,像张渐渐收紧的网。而东偏殿里,真正的太子妃正对着铜镜,将染血的月事带埋进花盆——那里藏着惠妃送来的,沾了天花痂粉的帕子5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