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你究竟……"胤礽的质问被突然涌入的寒风打断。暗门旋开,康熙身边的大太监梁九功捧着圣旨出现:"传皇上口谕,太子即刻移驾南书房!"
石静娴跪在冰凉的汉白玉上时,终于明白那丝违和感从何而来——地窖墙砖的冰裂纹走向,竟与昨日索额图密信上的暗号完全吻合。当她用银针挑开尸体耳后的伪装膏药,一块刻着满蒙文字的黄金令牌赫然显现。
"这是准噶尔死士的腰牌。"胤礽的声音在颤抖,"去年乌兰布通之战,我亲手从噶尔丹亲卫尸体上摘下过同样的。"
梁九功的灯笼突然晃了晃,石静娴瞥见他靴底沾着的靛蓝丝线——与尸体指甲缝中的一模一样。她故意打翻铜盆,借着收拾尸块的机会,将翡翠压襟塞进胤礽掌心。
当南书房的更漏指向丑时,康熙将弹劾太子的奏折摔在案上:"保成可知,为何朕允你动用冰窖?"
石静娴盯着奏折里夹带的陶瓮碎片,想起地窖里那具孩童骸骨。她伏地叩首:"儿臣愿为皇阿玛分忧——无论是江南漕运,还是……"她抬起胤礽的脸,吐出让对方瞳孔骤缩的话,"二十年前,景仁宫走水之事。"
五、青砖地下的凤凰涅盘寅时的梆子响过三遍后,石静娴独自回到地窖。汉白玉台上的血迹已清理干净,唯有青砖缝里残留的朱砂,拼出个歪扭的满文"危"字——是胤礽被带走前用鞋尖划的。
她掀开东北角的青砖,露出连夜挖出的密道。太医局的艾草堆下,藏着用《耕织图》伪装的解剖笔记,以及从尸体胃囊取出的毒物样本。当第一缕晨光透进地窖时,她正用螺子黛在《女诫》封皮上写:"索额图通敌证据链已全,然皇上早已知晓——"
暗门再次旋开,胤礽带着满身露水跌进来,旗装下摆撕开道裂口。他抛来染血的黄绫,上面是康熙朱批:"太子所请验尸格目修订,准奏。"
石静娴抚过黄绫上未干的墨迹,突然将翡翠压襟按在尸体的刺青上。晨光穿过铜镜,在墙面投出幅地图——大运河与长江的交汇处,正是三日前奏请彻查的江宁府。
"该换戏服了,太子妃。"她笑着扔给胤礽一套太监服饰,"今日乾清宫早朝,该让八弟尝尝现代法医学的厉害了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