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后毓庆宫爆发高热,石静娴裹着貂裘靠在螺钿拔步床上,看胤礽顶着她的脸在殿内暴躁踱步。"孤要是死了......"他扯开衣领露出锁骨红斑,"做鬼也......"
"嘘。"她忽然竖起食指,"听。"
值夜太监的脚步声急促如雨,隐约传来"四阿哥突发恶疾"的惊呼。石静娴猛地掀被下榻,却踉跄跌进胤礽怀中。属于女性的温软身躯此刻滚烫如火炉,她闻到他发间熟悉的沉水香——那是今晨亲自为他簪上的。
太医院灯火通明如昼,石静娴闯进偏殿时,正撞见德妃抱着浑身红疹的四阿哥哭求:"用旱苗法!本宫听说......"
"不可!"她厉声喝止,惊得梁上燕巢簌簌落灰,"四弟尚在惊厥,岂能用吹鼻之法?"8
康熙的团龙纹皂靴踏碎满地月光而来,石静娴伏地时瞥见他袍角沾着钦天监的香灰。"保成有何良策?"
"牛痘。"她抬头直视君王,"儿臣与太子妃已试过。"
满殿抽气声中,胤礽突然捧着玉匣现身。他学足了妇人姿态,跪奉时却仍不习惯扶鬓边流苏:"臣妾臂上痘疮已结痂,请皇上验看。"
当夜子时,石静娴握着四阿哥滚烫的小手,看孙之鼎将牛痘浆液滴入划破的伤口。德妃的护甲掐进她肩头,而真正的太子正躲在屏风后呕吐——石静娴的躯体来了月事,却无人敢说破。
七日后的晨光里,四阿哥指尖的痂壳脱落时,石静娴正给胤礽揉着酸胀的后腰。乾清宫突然传来圣旨:"着太子总理种痘事宜,凡八旗子弟及宫中仆役,皆需接种牛痘。"
胤礽捏着懿旨冷笑:"皇阿玛倒是会捡现成便宜。"忽又拧眉:"你抖什么?"
石静娴望着掌心尚未痊愈的伤口,想起现代那具清代女尸的骨龄鉴定——二十六岁,与如今这具身体同龄。琉璃窗外飞过一只雨燕,她轻声说:"该去给皇祖母请安了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