寅时三刻的梆子刚敲过一轮,胤礽就被腹中绞痛逼醒。菱花窗棂透进的月光映着琉璃炕屏,他盯着屏风上绣的百子千孙图,第无数次想把石静娴从太子躯壳里揪出来——这具身子每逢月信便如刀绞的毛病,三年了竟比漠北准噶尔的骑兵还难对付。
"娘娘,科尔沁台吉献的雪貂褥子..."宫女捧着锦盒话未说完,忽听外间传来婴儿啼哭。胤礽指尖一颤,打翻的汤药在杏黄缎褥上洇出褐痕,像极了他昨日批红时誊错的治河折子。毓庆宫偏殿的烛火倏地亮起,石静娴抱着啼哭不止的龙凤胎疾步而来,织金蟒纹朝服下摆还沾着南书房带来的墨香。乳母跪在青砖上瑟瑟发抖:"大阿哥寅时起便拒了奶,小格格更是..."
"取银针来。"石静娴截断话头,三年来早将太子的声线学得九分像。她指尖轻触婴儿泛青的唇瓣,忽地想起现代解剖室那具中毒女尸——当年锁骨的翡翠压襟,此刻正在胤礽枕下压着月事带。
胤礽裹着狐裘斜倚门框,眼看"自己"用解剖死鹿的手法检查婴孩,丹凤眼眯成危险的弧度:"殿下是要拿爱新觉罗的骨血开膛破肚?"话音未落,石静娴已用银簪挑开襁褓暗扣,三寸长的金锁片当啷落地,背面赫然刻着蒙古经文。"达斡尔部进贡的狼毒藤。"石静娴嗅过金锁,想起康熙三十五年征葛尔丹时见过的草原秘药。她余光瞥向胤礽,那人正用太子妃的柔荑死死掐着门框——三年前他连月事带都不会系,如今倒学会从奶娘发抖的膝盖看出端倪。
乾清宫方向突然传来喧哗,十数盏羊角灯划破夜色。梁九功喘着粗气扑进门槛:"万岁爷在畅春园呕血了!"
石静娴与胤礽同时僵住。案头更漏滴答作响,像极了大军压境前的箭矢破空声。三年来他们联手压下四十七桩投毒案,却不想第八次南巡归来的康熙,竟在这个节骨眼倒下。
3. 朱批换胭脂"拿我的金印去太医院。"石静娴解下太子玉佩时,袖中滑落半盒螺子黛。胤礽瞳孔骤缩——那是他今晨画眉时用的,这女人竟敢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