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和殿鎏金藻井投下的光斑里,石静娴望着阶下深目高鼻的罗马使团,指节无意识摩挲着袖中翡翠压襟。这是她穿越后第一次直面西洋使臣——本该属于胤礽的战场。
"尊贵的大清国太子殿下。"为首红衣主教行吻手礼,蹩脚官话里带着佛罗伦萨口音,"听闻您的太子妃精通拉丁语?"
朝堂霎时死寂。石静娴余光瞥见索额图嘴角冷笑,想起三日前密报:有人向使团泄露"太子妃月夜诵读西夷经文"。此刻胤礽正在后宫接见使团女眷,她连对口供的机会都没有。
"保成?"康熙探究的目光扫来。
石静娴攥紧袖中胤礽留的纸条——昨夜他腹痛难忍时潦草写下的罗马情报。深吸口气,她端起太子仪态:"主教阁下不妨用拉丁语提问?"
红衣主教眼中精光乍现,突然加快语速:"《圣经》有言,妇女在会中要闭口不言。敢问贵国太子妃研读经文,是要效仿贞德领军吗?"
杀机毕现!这已不是语言陷阱,而是指控太子妃干政。石静娴忽觉荒谬——她苦练三个月的拉丁语,竟要用来驳斥男权社会的宗教詈语。
"Ut dicitur..."她开口时听到自己声音在颤,那是胤礽的声带在震动,"天使加百列向玛利亚报喜时,可曾说过'尔当缄默'?"(注:化用《路加福音》)
使团众人瞳孔骤缩。这句拉丁文竟带君士坦丁堡古音,正是教廷最忌讳的东罗马遗韵。红衣主教前踏半步:"殿下从何处习得这种异端发音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