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好个一箭三雕。"石静娴碾着诏书轻笑,"既坐实太子被邪祟附体,又污蔑本宫弑君,最后还能扶植八阿哥——"她突然扯开萨满法衣,露出内衬的明黄布料,"只是这龙纹逾制,当诛九族!"
殿外突然传来整齐的甲胄声。三百火器营将士破门而入,领头的竟是本该在五台山礼佛的太后。老人家的龙头杖重重杵地:"科尔沁送来的萨满,怎会藏着镶白旗的腰牌?"
胤礽趁机掀开神鼓,鼓内掉出与八阿哥往来的密信。石静娴拾起信笺对着天光细看,忽然笑出声:"八弟这手飞白体越发精进,只是墨里掺金粉的习惯——"她蘸血在黄绫写下一模一样的字迹,"像不像去年户部亏空案那批假银票?"
当夜,石静娴站在慎刑司地牢,看萨满法师在烙铁下招供。胤礽扮作的太子妃捧着《大清律例》轻声念:"巫蛊咒君,凌迟;私制龙袍,车裂;结党营私,诛三族。"每念一句,法师脸上的图腾就脱落一块。
"等等。"石静娴突然按住胤礽的手,从他发间拔下银簪,"这厌胜术需用至亲血脉为引——"簪尖刺入法师耳后,挑出条蠕动的蛊虫,"原来你是良妃的族弟!"
三日后太和殿上,康熙看着八阿哥自请圈禁的折子,忽然问石静娴:"保成怎知那萨满有问题?"她抚着翡翠压襟微笑:"儿臣不过是想起《礼记》有云:'至阳则焚,至阴则腐',真正的驱邪法器,怎会沾血即燃?"
退朝时,胤礽在汉白玉阶上踉跄一步。石静娴扶住他,发现他袖中藏着染血的帕子——是今晨萨满余党行刺时,他替她挡的刀伤。"疼吗?"她低声问。胤礽望着太庙方向轻笑:"总比你当年学接生,被稳婆当登徒子打得鼻青脸肿强。"5
是夜,石静娴翻开《圣祖实录》,在"康熙四十七年"处夹入带血的巫蛊木偶残片。窗外飘雪落在翡翠压襟上,映出胤礽在隔壁书房批折子的身影——他们终究没能换回身体,但已学会在对方的躯壳里,活成更好的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