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漏滴到卯时初刻时,戴着青铜面具的萨满摇响神鼓。石静娴盯着法师腰间晃动的狼髀骨,突然想起三日前粘竿处密报——八阿哥府上曾出入科尔沁喇嘛。
"神灵昭示!"萨满忽然指向胤礽,"此女魂魄…"
"报——"粘杆处侍卫撞开殿门,"毓庆宫走水!太子书房暗格现出八阿哥与刑部往来的密函!"
石静娴在胤禩骤变的脸色中缓缓起身。火光照亮她蟒袍下摆的墨渍——那是今晨故意泼洒的松烟墨,此刻正与《请安折》的痕迹严丝合扣。
"皇阿玛明鉴。"她拾起烧焦的密函,露出内页盖着八贝勒印的《刑狱案卷》,"儿臣三个月前便发现刑部死囚名录有异,这才让太子妃仿字设局。"
康熙浑浊的眼里精光乍现。老皇帝忽然伸手抚过她左肩——那里本该有胤礽的猎伤疤痕,此刻却被易容膏遮得完美无瑕。
"传旨。"康熙的声音响彻宗人府,"八阿哥胤禩禁足府邸,太子…明日代朕祭天。"
暴雨初歇时,石静娴在太庙偏殿找到蜷缩的胤礽。他月白中衣上沾着血渍,掌心深深嵌着半块翡翠压襟——正是她今晨丢进火场的信物。
"下次再敢用苦肉计,"胤礽哑着嗓子拽住她衣带,"孤就把你锁在毓庆宫…"
"殿下不如先解释,"她笑着抵住他额头,"怎么认出那三份笔迹里,只有《劝学诗》是真的?"
梆子声又响,晨曦穿透窗棂。两道影子在《皇舆全图》上渐渐重叠,而太庙外的汉白玉阶下,萨满法师正对虚空轻笑:"双魂同命,这游戏…才刚开始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