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传鄂尔泰!"皇帝突然暴喝,案上珐琅茶盏震得嗡嗡作响。石静娴退后半步暗舒口气——赌对了。这位帝王最恨的,从来都是权臣僭越。
当鄂尔泰捧着连夜篡改的《仪注》跪在殿前时,石静娴正焚着一卷《礼记》。青烟缭绕中,她忽然转头轻笑:"听闻鄂大人嫡孙新得了前朝圭表?不知测得今日吉凶几何?"
老尚书猛地抬头,撞进她淬冰的眸光里。殿外适时传来粘竿处侍卫的脚步声,八名壮汉抬着鎏金错银圭表轰然落地,表盘上赫然镶着前明宗室徽记。
"私藏前朝禁物,按律当诛九族。"胤礽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。他今日特意穿着石静娴改制的大襟箭袖袍,玉带扣上雕着交颈凤凰:"不过陛下仁德,若有人愿戴罪立功..."
鄂尔泰的朝冠磕在金砖上砰砰作响。石静娴俯身拾起散落的《仪注》,就着残烛点燃:"本宫登坛那日,要见二十四名女官执紫檀如意立于丹陛——记得用太宗朝海西女真旧制。"
寅时正,第一缕天光刺破云层。新任礼部侍郎捧着修订好的《仪注》跪呈时,瞥见女帝案头镇纸下压着半页残纸,隐约是鄂尔泰笔迹:"...荧惑守心之兆..."朱砂批注力透纸背:"荧惑为执法之星,当焚污吏以正天纲"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