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不其然,听见白泽安这个名字的时候,荣安的眼眸里飞快闪过一抹震惊。
“原来是白公子,久仰。”
正当白泽安礼尚往来想要问荣安的时候,沈晚棠抢在荣安前面,说:
“白公子,这位是瑶姑娘,是......是我们沈家一个远房亲戚。”
沈晚棠看了一眼白泽安,见他面上没有丝毫多余的神情,便也安下心来。
这也恰好可以解释,沈晚棠和荣安相识的原因。
不过之前就听说,丞相府因为之前的事情,白泽安早就不能入宫为官。
还不知道他究竟何去何从的时候,原来丞相府是安排他日后从商啊......
不过,白泽安这个人寒窗苦读十年,却换来现在经商的命运。
这中间的落差,不知道他心中是何滋味。
士农工商,士为尊,农为本,工为巧,商为末。
一夜之间,从九霄云层跌到了十八层地狱......
不过,他现在身为白记布行管事,不在自己铺子里忙活,怎么反而来别人家的成衣铺子?
这时,一个手里捧着两件成衣的小厮屁颠颠的从里面跑了出来,走到白泽安的身边,说:
“公子,这是你要的衣裳!”
白泽安瞥了一眼那折叠整齐的衣裳,又看向沈晚棠和荣安,说:
“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,铺子上还有事情,我先告辞了。”
说完就带着小厮走了。
刚上了马车,坐在白泽安身边的小厮长乐就拉下一张脸,撇了撇嘴:
“公子,你说咱们布行的掌柜,凭什么不给你看账本啊?明明你是丞相亲自指派过去的管事,怎么连看账本的资格都没有呢?”
白泽安却不以为然,说:
“我刚来铺子,什么布料成色,衣裳的款式做工一窍不通,对庶务也认知太浅,掌柜们想让我先从熟悉布匹开始,也不奇怪。”
“那他们也不用连件成衣都遮遮掩掩的不让咱们看吧,明明布匹衣料,公子你已经彻夜学习,很是熟悉了!咱们却还要偷摸的来别的铺子买成衣回去学习......实在是太憋屈了......”
白泽安抬眸看向面前随风飘动的门帘,像是想起什么,眸光渐渐暗了下去,许久未说话。
长乐看见自己主子没有说话,以为是惹了主子不高兴,也赶紧闭上嘴巴,不再出声。
马车里瞬间安静下来。
可是,白泽安的眼角却悄悄的红了,衣袖下的手掌也不由自主的攥紧,攥的指骨发白也没有松开。
鼻尖传来阵阵酸楚,眼前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