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雾未散时青铜钥匙已贴上田轩掌心，联盟长老枯瘦的手指在交接时微微蜷缩，半片稻叶顺着道袍褶皱滑落地面。
吕瑶的冰魄绫缠着三缕未散尽的黑气，在朝阳下泛着青紫暗芒。
"此物能开天机台地脉。"长老的嗓音像生锈的铜锁转动，目光扫过田轩腰间短剑的稻穗纹饰。
十丈外拴着的守山灵兽突然挣断铁链，鹿角撞碎试剑石上凝结的露珠。
田轩将钥匙塞进装过灵谷的粗布口袋，布袋内层还沾着三日前收割时蹭上的泥浆。
吕瑶的指尖擦过他虎口结痂的伤疤，冰魄绫缠着的黑气突然发出细锐鸣叫，在距离布袋半寸处炸成青烟。
他们踏着守山灵兽的蹄印往北而行。
第十七个转弯处的古槐树上，三日前被田轩斩断的鬼面符纸正在树洞中缓慢重生，符纸边缘渗出与长老道袍同色的暗黄汁液。
黑雾是突然从地缝里涌出来的。
吕瑶的冰魄绫刚冻住第七株食人藤，那些裹着腐叶的雾气就缠上了她的脚踝。
田轩的短剑割开装灵谷的布袋，青铜钥匙沾着陈年谷壳压在食人藤根系处——那里有片符纸残角正泛着与鬼面图腾相似的红光。
"西南三十步！"田轩扬手将短剑掷向雾中最浓处，剑柄稻穗纹饰突然迸出青光。
吕瑶甩出冰魄绫缠住剑柄，霜花顺着青光轨迹冻住五张悬浮的鬼面符。
符纸上扭曲的图腾竟与他们袖口沾染的守山灵兽血迹渐渐重合。
第二波攻击藏在暴雨里。
铜钱大的雨滴砸在冰魄绫结成的屏障上，每滴都凝成指甲盖大小的鬼脸。
田轩用短剑挑破指尖，血珠沿着钥匙的稻穗雕纹滴落，那些鬼脸突然转向互相撕咬。
他认出其中几张符纸边缘的缺口——与天机台蟠龙柱的裂纹走向完全相同。
最危险的幻象出现在月圆之夜。
吕瑶看见十八个浑身结霜的田轩在薄雾中行走，每个都在虎口留着相同的旧伤。
真正的田轩突然扯开左肩衣裳，露出三日前被灵兽抓伤时她用冰魄绫包扎的蝴蝶结。
冰棱刺穿幻象的刹那，青铜钥匙上的谷壳簌簌掉落，露出底部细微的蟠龙鳞纹。
当腐臭味达到某个临界点时，地面开始渗出暗红黏液。
田轩解下腰间装过灵种的皮囊，倒出七粒联盟长老赠送的朱砂丹。
丹药滚进黏液的瞬间，他看见每粒表面都浮着与鬼面符纸同源的青纹。
"蹲下！"吕瑶的冰魄绫突然裹住两人滚向右侧，他们原本站立的位置裂开蛛网状缝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