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陆仙子,神窍核心就在前方。”陈平安的碎瓷微光映出雪顶悬浮的青铜剑痕,每道剑痕都嵌着半块龟甲,“青童天君的最后一重权柄,藏在‘天缺’处。”
陆芝点头,断剑突然化作十七道青虹,分别抵住阵眼的十七处妖纹:“当年十七位同袍自断筋脉,就是为了在天缺处留一道缝。现在,该让人间的光照进来了。”
冰门内的十七具遗骨突然发出剑鸣,剑心微光汇入陈平安手中的剑胚。剑胚表面浮现出剑气长城的青砖纹路,每块砖上都刻着无名剑修的名字——那些连姓名都没留下的守关人。
“看,”崔瀺的棋谱落在剑痕中央,化作“人间”二字,“青童天君斩落的三十三处神窍,其实是三十三座灯塔。当年他自囚骊珠洞天,就是怕神道的光芒遮住人间灯火。”
陈平安将碎瓷按在剑痕上,微光与龟甲共振,天缺处突然浮现出剑气长城的全貌。城头的老剑条们同时起身,他们望见大雪山巅的剑光,望见陈平安手中渐成的新剑,望见陆芝鬓角的冰棱化作桃花飘落。
“裴钱,把‘岁除’剑递给我。”曹晴朗突然开口,眼中映着千里外的剑胚,“该让新剑认认家门了。”
裴钱将糖葫芦往城垛上一插,双手捧起“岁除”剑:“老曹,你说这新剑会刻啥名字?‘守关’还是‘刹那’?”
老剑条接过剑,剑穗红绳突然绷直,指向大雪山方向:“名字不重要,重要的是——”他望向渐渐清晰的剑胚,剑柄处隐约可见“人间”二字,“这剑上刻着咱们剑气长城的砖,刻着宝瓶洲的桃,刻着每个握剑人的灯火。”
大雪山深处,周密的残魂望着天缺处的剑光,手中的《归墟密典》彻底崩碎。他终于明白,青童天君与齐静春的算计,从来不是守住神窍,而是让每个敢在长夜中握剑的人,都成为神窍的钥匙。当陆芝的断剑与陈平安的碎瓷共鸣时,剑气长城的每块城砖都在发光,那是千万年积累的人间灯火,比神道的权柄更亮,更烫。
“陆仙子,”陈平安望着成型的新剑,剑刃上流转着剑气长城的剑痕与宝瓶洲的桃纹,“这剑该叫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