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颜环抱着祁渊的腰身,她此时也没时间去想些七七八八的。
碗口粗的雷电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,紧跟着祁渊的脚步,朝着他们二人所在的位置劈下。
但凡祁渊的速度慢上一秒,马上就能原地碎成渣。
一道接着一道的闪电从容颜眼前划过,身下的山林被瞬间劈成焦炭,脚下的“咔咔”声乍起。
树木全都倒了下来,断裂的声音和震耳欲聋的雷声滚滚,铺天盖地地朝着渺小的二人涌来。
看着眼前的一切,容颜心惊肉跳,情不自禁地抓紧了祁渊的衣襟。
“怕了?”
祁渊的语气依旧轻飘飘。
容颜颤颤巍巍地抬起头,手脚有些发软:“尊上,我们能活着出去吗?”
祁渊从不废话:“能。”
祁渊的声音很轻,可在容颜听来,远比轰鸣怒吼的雷声更加惊心动魄,令人心安。
祁渊说能,就一定能。
容颜没有再说话。
祁渊却觉得她似乎在害怕,问了句:“后悔了?”
“什么?”
“叛逃宗门。”
容颜默了默,“没有。”
“嗯?”祁渊一听,竟然还有几分好奇。
她垂下眼眸:“我早就知道师父不喜欢我。”
没错,原主知道。
她不是傻子,顾承名的态度凌天宗所有人都有目共睹。
如若真心疼爱,怎会不闻不问?怎么会放心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住在后山那种人迹罕至,蛇鼠蝇虫遍布的地方?一个徒弟的虚名有什么用呢?不照样是所有人都瞧不起她,都欺负她?
在顾承名和其他人看来,掌门之徒这个位置,是恩赐,是庇佑,是福泽。
只有原主知道,那是枷锁,是牢笼,是遮天蔽日的限制。
身为一宗之主,真的不知道她的处境吗?只不过是装作不知道罢了。
可原主却牢牢谨记那份救命之恩,这么多年安安分分地待在后山,不作妖,不乱跑,最后死在一个不为人知的黄昏。
她的命只值四瓶蜂蜜。
容颜眼睛一涩,别开了脸。
祁渊嗤了一声:“他的喜欢很值钱吗?”
祁渊看不起顾承名,自然也瞧不上他的喜欢,废物的喜欢有什么用?
还不如追求点值钱的东西,比如他的喜……
“咳。”祁渊清咳一声,摸了摸鼻子,躲过四面八方的灵箭。
容颜摇摇头,脸色黯然:“我只是没想到,他居然想杀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