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颜累得顾不上形象,一屁股坐在地上,气喘吁吁。
两人浑身上下被汗水浸透,跟昨天刚从河里出来的狼狈样没差。
裴京渡看着她伤痕累累的手,心脏像是被它攫获,收紧,莫名地有些喘不过气来。
攀爬途中他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,甚至可以说他的存在完全是在拖累她,可她愣是一句抱怨没有,最累的时候也不过是气鼓鼓地说了句:“这什么破路,惊渡,等你当了官以后一定要把这破地方给我炸了!我要每个不小心坠崖的人都能从这爬上来!”
他盯的时间太久,容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,立马恶狠狠地说道:“看什么看,难看也不准说!”
她扬起拳头:“这可是因为你受的伤,若是你以后敢负我,哼哼……”
容颜没说尽,可威胁之意不言而喻。
裴京渡鬼使神差地反问道:“倘若是你负了我呢?”
容颜皱眉,嫌弃地看他一眼:“你疯啦?在这么难的时候我都没有放弃你,等你恢复记忆了那我可就是官太太了,这么好的日子我为什么要主动放弃?”
这话很有道理,裴京渡垂下眸子,问:“你喜欢当官夫人?”
她理所当然道:“荣华富贵的生活,谁不喜欢?”
裴京渡记住了,虽然她没说他那两年到底在燕都干了什么,但他潜意识里觉得,她喜欢的荣华富贵,并不是什么难事。
“走吧,天快黑了。”
容颜看了一眼西边,垂头丧气:“天又要黑了,我感觉还什么都没干呢,这一天又过去了。”
裴京渡朝她伸出一只手:“你很有负罪感?”
容颜意外地瞥了他一眼,又看看他的手。
裴京渡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动作,并没有收回去,神色平静地看着她。
容颜高兴地握着他的手站了起来。
等她一站定,裴京渡就松开了手。
容颜瘪瘪嘴,白他一眼:“真是小气。”
裴京渡瞥了一眼拿他衣服擦手的人,回敬道:“你也不差。”
容颜眨巴眨巴眼:“怎么了?你也可以擦啊,我不介意的。”
此话一出,裴京渡立马朝她伸手。
“干什么干什么?”容颜眼疾手快后退一步,好心解释道:“我说的是擦你的衣服,不要误会了。”
裴京渡看着她表面公正实则得意的模样,皮笑肉不笑:“弄脏的又不是你的衣服,你当然不介意。”
“这话说的。”容颜促狭地朝他眨眨眼,“做人要慷慨大方一点,不要那么斤斤计较。”
“嗯。”裴京渡认真地点了点头,“你做人,慷的是我的慨。”
“什么你的我的,只要是你的都是我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