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当然知晓刘叔刘婶是什么样的人,好心好意收留他们,又是怕他们饿着又是帮着请大夫,连热水都帮忙烧好抬过来,甚至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报答,连最后同意收下簪子,都是因为她的极力劝说。
这对夫妻俩,一看就是朴实善良了一辈子的老实人,这份善心,并不会因为收下了簪子而改变。
她没有打断刘叔,而是安静地聆听,最后告诉他自己的想法。
两人最后也算是说开了,刘叔心里才好受些。
容颜把早饭给裴京渡端过去。
“吃饭。”
裴京渡撩起眼皮:“吃饱了?”
容颜点头,拿起勺子就要喂他。
裴京渡看她一眼,可真是,只有她吃饱了才能想得起他。
他郁闷地想着。
容颜眉梢微拧:“你那什么表情?”
裴京渡咽下她喂过来的粥,“你刚刚在和刘叔说簪子的事?”
堂屋距离这里并不远,他耳聪目明,听见了不足为奇。
容颜:“对啊,刘叔心里不自在,我说赶早不宜迟,早点去也能早点回来,胡大夫的药钱也就能早些结了,算是了了桩心事。”
“什么时候去?”他问。
容颜白他一眼:“你不是听到了吗?现在还在这里装?”
被拆穿了裴京渡也不心虚,他浅浅挑了挑眉梢:“其实我想问的是,你去不去?”
容颜思考了一番,反问:“你想我去吗?”
裴京渡没回答,而是说:“从林家村去一趟城里,一来一回至少两天,刘叔不是说去的话得起一大早吗?”
他掀起眼皮看着她:“你起得来?”
容颜敏锐地察觉到什么,眯起眼睛:“你不想我去?”
裴京渡冠冕堂皇道:“我没说。”
“你就是这个意思。”
“去不去随你,我不要求你。”
容颜站起身,随即贴着他坐下,嘴角上扬道:“哎呦,舍不得我就直说嘛,我又不会笑话你。”
裴京渡还是嘴硬:“莫须有的事不要往我身上套。”
容颜象征性点头,可那眼神却明晃晃地像是在说:你就装吧!
裴京渡像是被烫了一下,迅速移开眼。
容颜眼中的笑意渐渐落下。
可能不舍也有,但大部分原因可能是怕她跑了吧。
他心性多疑,绝不可能在短短几天内就对她完全放下心来,说不定又暗中憋着坏呢。
裴京渡看着容颜的背影,眼中闪过意味不明的暗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