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来了?”
容颜一回天机阁,连身上的伤都没来得及处理,第一时间去见阁主。
她低眉顺目地站在下首。
“嗯。”
阁主带着寒铁阎罗面具,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她身上,“为何失联那么久?”
容颜眉目冷沉,向他解释:“阁主,当初我和那裴京渡坠落山崖后,便被水流带到了千里之外,他伤得比我重,手臂和腿都断了,不过那人狡诈如斯,竟在刀尖抹了化功散,我失去了内力,如此一来,我和他也算是半斤八两,谁也奈何不得谁。”
阁主静静地听着,“可我怎么听人说,遇到你的时候,你和那裴京渡有说有笑,交情颇深的样子?”
容颜气笑了,她双目圆睁:“谁?谁在您跟前胡编乱造?看我不撕了他的嘴!我才刚升到金牌没多久就想把我拉下来?”
她不屑冷哼:“那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!”
一句话,把那人按在嫉妒她添油加醋颠倒是非的板凳上。
阁主皱了皱眉,还是忍着不耐烦问:“那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
容颜嗤之以鼻:“那个裴京渡,想走温情脉脉曲线救国的路子,他想从我嘴里挖出天机阁的机密,以为对我好就能让我转投敌营。”
“嗤……”她冷笑一声,脸上露出傲慢的神色,“我索性将计就计,装作被他迷惑的模样,对他放下戒备,答应为锦衣卫效力。”
“之后就发生了车行前面的一切,您都知道。”
阁主淡淡点头,“确实,影部都告诉我了,你恢复内力后第一件事就是继续任务,不过——”
他看向容颜的眼神带着审视和怀疑,“却只是刺伤了他。”
既然恢复了内力,为何连一个手脚不便的人都杀不了?
容颜假装没听出来,倒打一耙质问他:“阁主,为何只派这么少的人来找我,您知不知道裴京渡的人有多少,天机阁的人被他们逼得连连后退,我身上的化功散更是锦衣卫特制的,天机阁的什么破解药,起效这么慢?”
她撸起袖子,露出手上鲜血淋漓的伤口,忿忿不平道:“要不是我身手敏捷,怕是早就回不来了,阁医干什么吃的?但凡解药的药效够好,您派的人够多,那裴京渡早在我手上死了千百回了!”
她越说越激动,仿佛对此次错失良机感到无比遗憾愤怒。
阁主眉心紧拧,对她的态度感到不满,一掌拍在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:“放肆!”
“你在怪我吗?这是你的任务,你没完成,反倒是怪我给你派去的人手不够多?”
容颜强忍怒气,梗着脖子忍气吞声道:“属下不敢。”
“只是不敢,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吧?”阁主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,眼神冰冷,“流烟,你才刚升到金牌,就敢来质疑我的决定,我看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。”
容颜慌忙俯身,辩解道:“不是的,阁主我……”
“不必再说。”阁主抬手,“如此心高气傲,想来天机阁现下的任务你也看不上,降至银牌,接下来的一个月不许出任务,在阁内好好反省悔过,看看其他金牌可会像你一样,怪天怪地就是不怪自己?”
“阁主再给我一次机会吧。”容颜急忙恳求,“等我杀了那裴京渡再罚我也不迟啊阁主!求您了!”
阁主无情地一甩衣袖:“这件事你不必再管,我已经吩咐下去,由浮屠接手,你给我滚。”
容颜大哭大闹地不肯走,最后被人拖了出去,生无可恋地瘫在阁主的居所外。
青槐闻讯特地赶过来嘲笑她:“哎哟,这不是我们鼎鼎大名的流烟大人吗,上位一个月就敢抢前辈的任务还横眉冷眼,如今怎么混成了这个样子啊?”
容颜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眼神讥诮:“我好歹须全俱尾地回来了,不像有些人,丢了吃饭的家伙什还学不会低调做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