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才入宫,便能体谅他的不易,张氏跟他有一段时间了,却只知道争风吃醋。
官家冷然的声音,让张美人怔住。
官家生气了,可官家从来没有在她面前生过气。
她忙跪下请罪,“臣妾不敢,官家恕罪。”
她从一个舞女一跃而上,仰仗的只有官家,她万不可触怒官家。
官家沉声,“皇后来福宁殿见朕,尚且知道让人通报,得朕允许才进福宁殿,你日后也照此规矩行事。”
说完这句话,官家便起身,他还要和鸿胪寺、四方馆、怀远驿、礼宾院、东西上阁门使等各部官员商讨诸蕃国接见朝贡事宜。
侍女月香扶起张美人,张美人神情带着怨气,很不好惹,她退了两步,张美人要是发作起来,也打不到她。
“官家这是嫌弃我不知规矩了。”张美人声音怒沉,想到官家方才告诫的话,怒气更盛。
她进出福宁殿,从来不需要禀告,这是官家允许的。
如今官家为了个装模作样的皇后,竟然朝令夕改,官家是移情别恋了吗?
“皇后,咱们走着瞧!”
张美人恨得咬牙切齿。
坤宁殿。
韩晚浓屏退宫人,只留郁嬷嬷在一旁伏侍。
她已经换了一身窄袖便衣,头发干净利落梳起,手握一柄长剑,英气十足。
当皇后有好,也有不好,好能母仪天下,看谁不顺眼,可以用特权出气,不好在宫墙之内拘束自己,射箭练武都得偷偷摸摸来。
多日没有舞剑,手脚都变得僵硬了,舞起来也没有从前那般得心应手,畅快淋漓。
耍剑是跟李二哥学的,练了几年,与一般人对阵不成问题。她更擅长的是射箭,只是坤宁殿太小了,美人弓施展不开。
手中这柄剑是锻造司新打造的大梁太剑,锋利无比,握在手中不轻不重,耍起来倒是颇有气势。
翻身落地后,韩晚浓挽着剑划一盆纯白而大朵的菊花,剑身一挑,那朵喜容菊飞天,她抬腿趁势一踢,那朵喜容菊飞上屋顶。
韩晚浓才收剑,去福宁殿打探消息的荷锄回来了,拿了帕子给自己家主子擦汗。
“娘娘,你离开福宁殿后不久,张美人就使起了小性子,官家没纵容她,一句话就把张美人吓住了。”
练了将近一个时辰,大汗淋漓,韩晚浓胡乱擦干便把帕子丢进托盘了。
“张美人没有显赫的家世作为倚仗,一身荣辱得失都系在官家身上。官家喜,她则盛宠在身,张牙舞爪,官家怒,她则提心吊胆,惴惴不安,可不得供着哄着官家。”
韩晚浓走向殿内,满身汗味,得要梳洗一番。
“但她不懂宫里的生存之道,官家宠爱她,她便耀武扬威地得罪人,他朝宠爱逝去,那些嫔妃哪个容得下她。”
“嬷嬷,让底下的人准备热水。”韩晚浓不敢让那些宫女近身伏侍,都是留娘家陪嫁的人使唤,那些宫女内侍打发去打杂。
贤妃那些人面上看着好相与,但各个都九曲回肠。
她没有害人之心,但不能没有防范之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