官家的话,韩晚浓只一笑了之,要是太后娘娘真有心,凭她的家世和样貌,选为妃嫔不是没有可能。
“进来时见官家愁着眉,可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?”
“朕无事。”他烦忧的是太后要立晏同一为相一事,但此事与皇后无关,没有必要让皇后知道。
在皇城司这两三年,韩晚浓还是学了察言观色的本领,官家多半是为了立丞相的事烦心。
晏中丞曾当过相,又有和谈的大功在身,再次为相,没有啥可非议的,但他是太后娘娘的人。
要是当了丞相,那就是助长太后的势力,官家怎么可能乐见其成。
反观汤之衡,不属于两派,他若是为相,两边都要不到便宜。官家选汤之衡,不知道下了多大决心。
“臣妾未入宫时,常和李二嫂在一处闲话解闷,二嫂呢长于经济,生意场的事儿说了不少。”
“二嫂说,她有两个伙计,都是铺子总掌柜的好人选,一个是家里老婆婆推荐,一个是她从宅务店煞费苦心聘请的。”
听到这话,官家当即来了兴趣,抬眸看皇后,“纪表妹是如何做的?”
韩晚浓会心勾唇一笑,“二嫂没有拂老婆婆的面子,也没放弃自己聘请的伙计。”
“自己聘请的伙计,为人做事平稳,为副掌柜,老婆婆推荐的伙计,经验丰富,为总掌柜。把这二人用得好,有利的那是自家铺子。”
“皇后真是聪明过人!”官家欣喜一笑,长眉轻展。
李持安也曾说过,只要用得好这个人,这个人对朝堂有好处,何必在乎这个人隶属哪派。
抛却派属不论,晏同一此人的能力甚至优于汤之衡,不然大嬢娘当年也不会力排众议选年仅三十七的晏同一为相。
晏同一执政能力无可挑剔,那他便用晏同一为正相,辅佐朝政,汤之衡为副相,制衡太后势力。
见官家这般,韩晚浓就知官家是打定主意如何做了。
心里不禁感叹,这母子还真别扭!
当儿子的怕娘,又想反抗娘。当娘的觉得儿子懦弱,优柔寡断,想方设法地让他能独立裁断政事。
见到这个场面,都是因为两人不开口,不知道他们长嘴是干什么的。
荷锄很快端上煮好的饺子,官家不慢不紧地吃,倒是比她在皇城司公干后猛吃优雅多了。
不过官家好像刻意端着举止,像菩萨一样!
不辛苦吗?
韩晚浓道:“官家,臣妾嘴巴比较硬,您可随性自在一点。”
官家夹着饺子沾醋的筷子一顿,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望向说话天真的皇后。
皇后看出他时刻约束自己的举止了,还让他随性放松。
他是皇帝,一言一行不当,皆会有人诟病讽谏,所以他努力保持端正言行,不给底下人上行下效的机会。
日日年年这样端着,又有朝政在身,一天下来确实是累。
皇后的眼睛亮亮的,透着股干净的灵气,这么看,皇后居然还有点可爱!
不过他很快就把这个想法否定了,他怎么会觉得皇后可爱呢?
他的后妃泰半是小嬢娘和其他太妃给她选的,有些是大嬢娘的亲戚,或者是宗室的亲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