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马寺的晨钟敲罢九响,十万香客正顺着青石阶涌入山门。李琰混在人群中,掌心贴着上官婉儿临战前塞给他的璇玑印残片,能清晰感应到地宫传来的脉动。当第一缕阳光掠过释伽牟尼像的眉间白毫,地宫石门轰然开启,三百名宇文死士割破手腕,鲜血在莲花砖上汇成北斗,中央祭坛的青铜蛊鼎开始嗡鸣。
“是玄甲军旧部!”前排陌刀手的怒吼撕开伪装。三千具人傀母体从鼎中破茧,暗金色铠甲下露出的面容,正是三年前在玄武门战死的同袍。他们眼中泛着磁砂冷光,握刀的手势却带着天策府独有的“破虏式”——李琰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,那些被父皇亲口追封的烈士,此刻竟成了宇文氏的杀人傀儡。
“结天罡阵!”上官婉儿的白发在蛊鼎黑气中飞舞,她手中的璇玑印残片已与李琰掌心融合,化作光剑劈开人傀潮。裴九娘的机关臂展开“千机匣”,三百枚浸过鲛人血的透骨钉暴雨般射向蛊鼎核心,每一枚都刻着玄奘从西域带回的梵文咒印。阿黛尔的歌声突然从地宫深处传来,那是鲛人一族的《葬魂曲》,海水顺着地下水脉倒灌而入,将沸腾的药液浇成冰窟。
宇文述的残魂就在此时附上方丈身躯。他狞笑着撕开袈裟,露出与李琰 identical的蝶形胎记:“当年李世民把你兄长交给我时,可是亲手刻下了浑天蝶印!”话音未落,慕容雪冰雕残留的寒魄突然在殿内凝结,化作银枪穿透“方丈”眉心——那是她留在世间的最后一道冰髓,顺着宇文氏的经脉冻结了残魂。
地宫壁画上的《药师经变图》突然发出金光,玄奘西行时留下的伏魔真言显现在每粒金粉中。当最后一具人傀母体倒地,上官婉儿突然踉跄着跪倒,她的白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灰,璇玑印的光芒从她全身褪去,渐渐凝聚在李琰掌心。
“骊山地宫……”她抓住李琰的手,指尖划过他肩窝的胎记,“当年杨广与萧后也有双生子,宇文恺将他们封在地宫最深处……”话未说完,身躯已化作星尘,唯有阿黛尔的鲛珠突然飞入星尘,在光华中重塑出上官婉儿的虚影——她额间多了枚鲛鳞纹,三千青丝如墨垂落,却比任何时候都要虚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