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胡说。"阿史那云甩了甩被汗水浸湿的鬓角,"不过是磁石导气,改良土壤罢了。"话虽这么说,她心里却有些发怵——自从上个月开始,漠北各地陆续挖出这种青铜耒,每把上都刻着不同的卦象和农事口诀,更诡异的是,但凡用这些耒耕过的地,庄稼长势都好得反常。
"报——!"一匹快马从远处奔来,斥候翻身下马,递上一卷沾着黄河泥的羊皮信,"长安来的急件,说是唐皇亲笔!"
阿史那云挑眉接过,展开信的瞬间,瞳孔猛地缩紧。信是李琰写的,字迹力透纸背:"云娘速归长安,漠北青稞事关社稷。"落款处盖着"临淄王印",朱砂印泥还透着股子腥气,像是掺了血。
"呵,社稷?"她冷笑一声,随手撕碎信纸。可奇怪的是,碎纸片刚落地,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旋风卷上半空,在空中拼成一个"泰"卦的形状。阿史那云盯着旋转的纸片,手指不自觉地抚上腰间的狼头银饰——那是突厥可汗的象征,也是三年前李琰亲手给她戴上的。
"乌木扎,"她突然翻身上马,红裙在风中猎猎作响,"点二百狼骑,带上所有青铜耒,咱们去长安走一趟。我倒要看看,李二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"
长安城里,钦天监的铜壶滴漏突然发出"咕嘟咕嘟"的怪响,正在观星的李淳风猛地抬头,白胡子被穿堂风刮得乱颤。他凑近水运浑天仪,只见代表火星的"荧惑"玉珠在玻璃槽里疯狂打转,本该沿着固定轨道运行的磁流,此刻竟像煮沸的水般翻涌。
"来人!"他抓起桌上的狼毫,在羊皮纸上疾书,"快去请上官大人,就说......就说荧惑犯南斗,必有大变!"小吏刚跑出去,就和另一个慌慌张张的官员撞了个满怀。
"李监正!"那官员手里攥着一封蜡丸密信,"广州八百里加急,说是......说是港外出现了海市蜃楼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