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圣镇的晨雾裹挟着腐殖土的腥气渗入街巷,林九倚着土地庙斑驳的门框剧烈喘息,腕间伤口渗出的血珠坠入石棺,在古籍堆里溅起诡异的荧光。突然,一本泛黄的玉简无风自动,悬浮半空时裂开细密纹路,露出里面蜷缩的漆黑蜈蚣——正是五仙中的蜈仙图腾。
“小心!”陈瞎子抄起油灯砸向玉简,火苗却在触及蜈蚣的刹那诡异地熄灭。蜈蚣化作青烟消散,而地面上的血泊突然翻涌如沸,凝结成半透明的人形轮廓。那身影身着褪色的道袍,脖颈处赫然是刘三遇害时的狰狞伤口,空洞的眼窝里爬出两只萤火虫,幽幽绿光扫过众人。
“刘三?!”林九的桃木剑嗡鸣震颤,却见虚影咧嘴一笑,腐肉剥落的嘴角咧到耳根,“交出罗盘,解开五仙冢的第二道封印……”话音未落,虚影化作血雾撞向石棺,堆积的古籍轰然倒塌,露出底层一面布满铜锈的幡面。
幡杆顶端镶嵌的血玉眼珠突然转动,猩红瞳仁映出众人扭曲的倒影。林九顿觉后颈发凉,回头看见庙门外不知何时立着七具白衣女尸,她们的脚踝缠着湿漉漉的水草,发梢滴落的却不是水,而是粘稠的黑血。
“是血瞳照魂幡!”陈瞎子扯下腰间墨斗,银丝绷直时泛起符咒的金光,“这邪物专摄生魂,快闭眼!”林九反手挥出三张镇鬼符,符咒却在触及幡面的瞬间自燃成灰。七具女尸同时发出指甲刮擦瓷器般的尖啸,伸出青紫的手指抓向众人。
混战中,林九瞥见女尸脖颈处的勒痕呈螺旋状,这与武圣镇三年前那场离奇的水鬼索命案如出一辙。当时七名新娘在花轿渡河时集体溺亡,尸体打捞上岸时脖颈都缠着水草,死状可怖。难道这些女尸就是当年的冤魂?
血瞳照魂幡突然剧烈摇晃,幡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人脸。林九的太阳穴突突直跳,恍惚间看见自己的脸也在其中扭曲变形。陈瞎子的墨斗银丝缠住最近的女尸,却被对方生生扯断,反手掐住他的喉咙。千钧一发之际,林九掷出铜钱剑,剑身上的五帝钱迸发金光,将女尸击退三步。
“东南角!”陈瞎子咳着血沫指向墙角,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一座三尺高的泥塑狐仙像,狐尾上系着七根红绳,绳头深深扎进女尸们的后心。林九挥剑斩断红绳,女尸们发出不甘的嘶吼,化作黑烟消散。但血瞳照魂幡的吸力却愈发强劲,众人的影子开始脱离地面,在幡面上拉扯变形。
林九突然想起石棺底部的提示“需以血祭五仙”,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。血珠在空中凝结成五芒星阵,暂时压制住幡面的吸力。趁着这间隙,他发现幡杆底座刻着半段残文:“魂归五仙冢,魄入……”后面的字迹被铜锈覆盖,难以辨认。
“先毁掉这邪物!”林九将罗盘扣在幡面,古老图腾与血玉眼珠产生共鸣,爆发出刺眼的光芒。照魂幡发出不堪入耳的尖啸,铜锈如雪花般剥落,露出内部裹着的森森白骨。陈瞎子突然脸色大变:“不好!这幡是用活人炼制的,毁掉它会放出更多怨灵!”
话音未落,土地庙的地基轰然塌陷,众人坠入漆黑的地道。地道墙壁上镶嵌着无数陶罐,每个陶罐里都浸泡着孩童的尸体,他们的眉心都点着朱砂,正是五仙祭祀的标志。林九数到第七个陶罐时,心脏猛地抽搐——罐中孩童的脸,竟与他记忆中失踪的幼弟有七分相似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