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启城的天空被猩红星芒彻底浸染,仿佛整片苍穹都在渗血。太和殿内,机械手臂的嗡鸣声与孩童尖锐的哭喊声交织,如同一曲由绝望与恐惧谱写的末日乐章。青铜烛台上的火苗在剧烈摇晃,将殿内众人扭曲的身影投射在蟠龙柱上,恍若群魔乱舞。楚明渊握紧烛龙长枪,枪尖滴落的龙血在金砖地面灼烧出焦黑痕迹,丝丝缕缕的青烟升腾而起,与权臣们后颈处闪烁的星纹烙印遥相呼应,恰似命运无情的嘲讽。他的目光扫过那些颤抖着掀起衣袖的大臣,恍惚间,登基那日的场景在脑海中浮现——彼时,这些人也曾衣冠楚楚地跪在丹墀之下,山呼海啸般高呼"万岁",如今却露出了被黑暗侵蚀的真面目。
"陛下!饶命啊!"户部尚书突然像被抽去骨头般瘫倒在地,官服下的星纹图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,如同蔓延的墨渍吞噬着最后一丝生机。他膝行向前,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,官帽滚落一旁,露出灰白的头发沾满灰尘。"三年前,天机阁用我妻儿性命要挟,臣不得已才..."话音未落,他怀中突然飞出一枚刻满诡异纹路的星纹罗盘,罗盘表面的星芒暴涨,瞬间将他整个人吞噬。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,户部尚书化作满地闪烁的星核碎片,在金砖上滚动碰撞,发出细碎的声响。程晚意的读心术敏锐地捕捉到最后一缕意识,竟是吏部侍郎阴森的狞笑声:"蠢货,以为交出自己就能保全家人?"那声音充满了嘲讽与不屑,仿佛在嘲笑所有被天机阁操控的棋子。
楚明渊的烛龙印记骤然爆发出刺目光芒,金色的龙形虚影在他身后若隐若现。随着一声怒吼,剩余的机械手臂在强光中寸寸崩解,化作漫天金属碎屑。他的目光转向被星核囚笼困住的孩童们,稚嫩的脸庞因痛苦而扭曲,每一道锁链都在贪婪地汲取着他们的生命力,在地面投下扭曲而狰狞的阴影。"程姑娘,用星枢鼎破除结界!"楚明渊将传国玉玺按在鼎身裂痕处,龙血顺着玉玺纹路缓缓流淌,与鼎身的星纹完美融合,在虚空中勾勒出古老而神秘的封印符文。那些符文散发着柔和的光芒,仿佛在诉说着远古的力量。程晚意的指尖轻轻划过符文,星枢鼎顿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,声波如涟漪般扩散开来。囚笼表面的星纹开始寸寸崩裂,迸发出耀眼的火花。
就在此时,礼部尚书突然暴起。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疯狂与绝望,从袖中甩出三枚栩栩如生的星纹傀儡。令人毛骨悚然的是,傀儡的面容竟是他三个早夭的儿子!"陛下不是要证据吗?"他的声音尖锐而嘶哑,带着无尽的悲愤,"这就是天机阁的手段!用死去的亲人操控活人!"傀儡们手中的星纹剑泛着幽蓝的寒光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楚明渊。然而,当剑刃触及烛龙长枪的瞬间,金色龙焰轰然爆发,将傀儡们瞬间烧成灰烬。礼部尚书望着儿子们消散的残影,脸上的表情从愤怒转为茫然,继而发出凄厉的长笑。笑声中充满了对命运的绝望与不甘,他纵身跃入星核囚笼的废墟中,被残留的星纹反噬,瞬间化作一具干枯的尸体,瘫倒在地,死不瞑目。
殿外突然传来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,由远及近,打破了殿内短暂的寂静。裴砚之浑身浴血闯入,烛龙鳞片脱落大半,露出下面狰狞可怖的伤口,鲜血浸透了他的铠甲,在身后留下长长的血痕。"陛下!皇城四门已被星纹叛军攻破,他们..."他的声音戛然而止,目光落在满地狼藉的权臣尸体上,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与悲痛。紧接着,楚昭宁紧随其后冲入殿内,她的发丝凌乱,手中银铃只剩最后三枚,却依然在顽固地发出清越声响,仿佛在奏响最后的战歌。"星落宫防线告急,读心者死伤过半,但我们截获了天机阁的密信——他们要在子时用浑天仪撕裂星门!"她的声音急促而坚定,金瞳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。
楚明渊握紧玉玺,裂痕中渗出的血字突然化作流光,在空中盘旋交织,最终组成北斗七星的图案。图案散发着神秘而威严的气息,照亮了他冷峻的脸庞。"子时还有两个时辰,"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,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"裴将军,你率御林军守住玄武门;昭宁,带读心者摧毁叛军的音波阵;程姑娘..."他转头看向正在修复星枢鼎的程晚意,后者胸前的星纹与鼎身产生共鸣,在她周身形成一层晶莹剔透的星芒护盾,"随朕直取观星台。"他的目光在程晚意脸上停留片刻,似有千言万语,却又尽数化作坚定的神情。
当他们冲出太和殿时,京城的街道已沦为惨烈的战场。星纹叛军的机械巨像如庞然大物般在街道上横行,每一步都伴随着地面的剧烈震动,民居在它们脚下轰然倒塌,扬起漫天烟尘。机械巨像的关节处燃烧着幽蓝火焰,每走一步都在地面留下深邃的星纹沟壑,仿佛是死神留下的脚印。赤焰不知从何处杀出,她的身影如同一团跳动的火焰,手中圣火令化作一只巨大的火凤凰,发出嘹亮的凤鸣,缠住巨像的脖颈。"这些家伙的弱点在星核心脏!"她的声音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吞没,但火凤凰却精准地撕开巨像的胸腔,露出里面跳动的幽蓝核心,光芒闪烁,如同恶魔的心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