冥渊裹着满身冰霜踏入冰山地狱时,前七层地狱留下的灼伤还在滋滋渗血。穹顶垂落的万年玄冰如同锋利的水晶獠牙,刺骨寒意瞬间冻结他睫毛上的血珠。那些在铜柱地狱被烫穿的脏腑尚未完全复原,此刻又被寒冰刺入骨髓的剧痛撕扯得近乎崩溃。
“咔嚓——”他强行震碎缠在脖颈的冰链,断裂的肋骨在灵力冲击下再次错位。暗蓝色的冰棱穿透掌心时,他恍惚看见渊在人间焦急踱步的模样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:“不过是刺骨之寒,比不过他替我挡枪时的绝望。”
当踏入铜柱地狱,烧红的巨型铜柱轰然倒塌。那些曾在刀山地狱被割裂的经脉,在千度高温中发出焦糊的声响。冥渊主动抱住滚烫的铜柱,看着皮肤与金属粘连剥离,暗红灵力却固执地在伤口处凝结成痂。“痛吗?痛就对了。”他对着火焰大笑,咳出的血滴在铜柱上蒸腾成雾,“你连七层都撑过来了。”
终于,弥漫着腥臭血气的牛坑地狱出现在眼前。上万头青面獠牙的恶牛在血池中翻腾,犄角上还挂着受刑者的残肢。孟婆拄着木杖颤巍巍拦在通道前,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恐:“尊主!这个万万不可,若在此承受完刑罚,您的魂魄将永世不得完整!如果现在放弃,还来得及!”
冥渊的玄衣早已褴褛不堪,露出布满新旧伤痕的胸膛。他伸手抹去嘴角的血沫,断裂重生十七次的声带沙哑得如同砂纸:“如果我放弃了,那还是我吗?”话音未落,上万恶牛突然发出震天怒吼,如黑色潮水般朝他扑来。
第一头恶牛的犄角贯穿他小腹时,冥渊想起渊替他挡下长枪的瞬间——那个总爱调侃自己的少年,胸膛绽开血花时却笑得那么释然。“来啊!”他攥住牛角将自己狠狠按在尖刺上,任由腥臭的黑血喷涌而出,“再狠些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