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满鱼见她如此,便知教练组又做出了令人不悦的决定。
“果酒喝不喝?喝一点不会醉人。”说着,她从柜子里取出之前购买的酒。这孩子长大了,却仍是个小朋友,她哥哥不让她喝酒,管得甚严。
“喝,为何不喝。”她伸手接过。
王满鱼为她打开,放在她手心,“桃子味的,希望能让你心情好些。”
张文培抿了一口,看着花花绿绿的包装,“原来这就是酒的味道,还挺好喝的。”
“度数低,就像个小饮料。教练组找你,就是为了混双的事吧。”
“嗯,让我与郇启时分开一段时间。”后面的话她未再言说。
“挺好的,培培,分开一段时间挺好的。”王满鱼坐在她身旁,拍了拍她的肩膀,“你比我还清楚,两个人不可能一直搭档,向上的道路不允许有人同行,就像不会让你有舒服的存在。”
这句话或许毫无道理,却是最为现实的东西。
竞技体育中,没有理想化的人存在。人们都是在一次次失败中站起,一次次剥皮抽筋中前行。先单打独斗才能成就王者,你可以搭档得舒服,可以默契,但不可以只与一个人舒服默契。
甚至单打独斗才能成就王者,这条道路也没有舒服可言。向上冲击,脚步不停是唯一的选择。
“我也没有把握了。”张文培喃喃自语,“你知道的,鳗鱼,大满贯是我的目标,是遥遥挂在远处的梦想,让我可以忽略一切往前跑。我怕我跑得不够快,所以我总是想着努力再努力一点。”
“可郇启时是光啊,是我在奔跑路上累了就可以得到的糖果。我知道混双早晚会拆,我也知道都会和别人搭档,可是这一刻来了,我还是很难受。”她清楚,那是她的依赖在作祟。
“你说不打混双,我们还跟以前一样吗?”
“会不舒服的,培培,无论他身边是谁,都会不舒服的。但是刚开始是很多不舒服,慢慢会变成一点点不舒服,最后你会习惯这点不舒服。”
就像刚拆队的她一样,吵了闹了,安慰自己眼不见心不烦,可站在球台两侧的时候还是疼啊,但控制住这种感觉是运动员最基本的。
下场后对方给自己偷偷塞一颗糖果,她又觉得没什么了。
“赛场上不能同行,但是本质上你们一直在同行。”
“睡吧,培培。”
“陪我,姐姐。”
“行,陪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