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奥运单打名额,以及一首歌掀起的风浪有些大,重重压向小姑娘有些单薄的脊梁。
郇启时是顺着声音找到她的,训练室在月光的照耀下并不漆黑,但小姑娘躲藏的球台在训练室的最角落。
呜咽的哭声,混合着本就是一场意外的歌词,让他痛苦万分。
下午听到张文培否认的时候,他还有点生气,他以为她会松动,对他们关系的松动。
之前队里瞒着是因为怕不混双,如今他们不是没有成就,是不是应该不用再躲躲藏藏,不能公示的爱意终究有些困住了他。
可当网暴袭来,当无数垃圾言论朝着她恶语相向,那可是他小心翼翼含在嘴里都怕化了,当眼珠子一样的姑娘。
而他也成为牵扯其中,朝她刺向的一把剑。
他翻看评论颤抖着手,扬言要把这些人骂服了,要让人都滚去警局反省。
“龙哥,告他们,龙哥我要告他们。”
“一群傻逼,这不纯纯精神病。”将手机摔地上又捡起,碎片扎进手指也无感觉,“我要报警,我要报警。”
“大头,大头。”马龙看这人已经疯得有点不成样子,“没用,没用的。”
身处舆论这个漩涡十多年,马龙知道这根刺没办法拔出。
接受舆论,接受谩骂,接受千万人的声音是必修课,是场咬着牙抽了皮,也得含着血泪,往肚子里咽的必修课。
“先去看培培的状态,昂?”几个人哄着拉着,试图让他醒醒神。
“那是我的小豆包儿。”那是他的小豆包啊,泪水混着鼻涕往下落,她该有多难过。
“阳阳他们说人不在宿舍,你去找找,嗯?你得坚强起来,咱都知道培培是什么样子的人,外界的声音就是狗屁,你先找她安慰安慰她,别让她自己躲着。”马龙能怎么说,小姑娘指不定躲哪个角落哭呢,这一会也找不到人。
“培培,培培。”郇启时穿着拖鞋就往外跑,体局她能待的没几个地,下意识的他觉得这人在训练场。
一路跑到训练场,看着黑漆漆的一片。郇启时脚步有些停顿,培培最怕黑了。
要不是那轻微的声音让他驻足,他可能刚刚就离开了。
将自己的鼻涕眼泪擦干,他缓步朝人走去,弯着腰爬进球洞里,将哭到打嗝的小姑娘搂在怀里,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上些什么。
她哭得声嘶力竭,泪水混着汗水湿了衣襟,娇弱的身躯因抽泣而微微颤抖,将后背贴向他,如同受伤的小兽在寻求安慰,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,
“乖宝不哭了昂,不哭了。”
“手机一关,那些杂碎的声音咱不听。”
“再哭就缺水了昂,包包最乖了咱不哭了。”
“我们培培最厉害了,我知道的我知道的。”
“包包......”将自己的哽咽咽下去,郇启时将怀里的人,揽得更紧了些。
“就只能再哭一会昂,我没带水,一会缺水了哥救不了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