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文培想起郇启时第一次抱着她哭的场景,在那间不大又寂静的房间里,他嗷嗷哭嚎,实话说,很丑。
实话说,很丑。
窗外艳阳高照,室内窗帘一拉,也就从缝隙里漏进来一缕阳光,在地板上割出刺眼的光。
她说完那些表白的话,郇启时就坐在地上,他蜷缩着抱着她大腿,像一只被暴风雨打湿羽毛的鸟。那哭声都不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,更像从胸腔身处挤出来,带着破碎和尖锐。
一张清秀的脸上,止不住的眼泪,鼻涕随着一起往下落,张着嘴就在那嚎,像丢了糖果撒泼打滚的小孩,张文培都能看到他喉咙身处颤抖的声带。
身体随着抽噎颤抖,发梢扫过她的腿带着痒意,眼泪直往她腿上蹭,声泪俱下痛哭流涕。衣服被扯的歪斜,露出锁骨和平时都不太显现的喉结,哭得她心烦意乱。
张文培弯腰低头,在他脑袋上拍了拍,然后伸手去唔他嘴,一下又一下。
“啊…唔…啊…”被打扰的郇启时睁眼,情绪上头被打断气急败坏。
“你是不是有病?”没见人伤心到不行嘛!
“你再哭我走了!”
“你不准走,不准走!”扯着人的腿抱得死紧,试图还想再嚎两声示威。
张文培试图抽出来,那人腿脚并缠随着她移了两步,撤回无效。
“你再闹,我不喜欢你了。”一句话捏住命脉,简直是戳了人肺管子。
前段时间的委屈统统爆发了。
“你没良心你,小豆包儿你简直没良心。”
“你就是狠心的人,你直接杀了我得了!”
“不喜欢我,不喜欢我,你就是会威胁我!”
“你给我个枣,你还打我两巴掌,你直接打死我吧。”
扯着人腿往上爬,伸着脸让人揍,一副碎成渣拼凑不起来的样子。
张文培又气又笑,被人磨得没有办法。
低头去找他的唇亲他,吻了一嘴咸味,又嫌弃的想不会是这人鼻涕吧。
“别嚎了!太丑了。”她讲话并不客气,对在意形象的人来说是把刺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