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滴滴答答" 的电报机模拟声从远处传来,不知哪个房间在调试设备,却与十年前养心殿深夜的电报声重叠。婉儿盯着 "毒" 字的九划代码,忽然想起光绪帝指甲血书的 "项" 字恰好九笔 —— 袁世凯用自己的姓氏笔画作为毒杀代码,既是对皇帝的嘲弄,也是向太后递交的投名状。
铅皮箱底躺着张泛黄的火车时刻表,1908 年 10 月 16 日那页用红笔圈着 "保定至京,专列无客",正是运输砒霜木箱的专列。代码本里 "绍兴花雕" 对应的不是酒,而是 "山西砒霜" 的隐语,所谓 "可酿酒",实则是 "可下毒" 的密令。这些经过加密的毒计,像精密的齿轮在密码本里咬合,将光绪帝的生命切割成可计算的倒计时。
窗外的雷突然炸响,惊飞了梁上燕。婉儿合上密码本,发现封面内侧用指甲刻着极小的 "珍" 字 —— 那是瑾妃的妹妹珍妃的名字,也是整个密码体系里唯一的温情符号。原来在慈禧与袁世凯的毒计网络中,瑾妃早已用胭脂、绣鞋、药匣留下解码的钥匙,这些看似无关的线索,终将在 "辛酉 - 戊申" 的时间轴上,织成揭穿毒计的大网。
离开电报房时,雨水顺着油纸伞骨滴落,在青石板上砸出深浅不一的圆斑。婉儿摸着怀中的密码本,忽然听见身后传来钥匙转动的声响 —— 管理员正在锁门,铜锁的咔嗒声与密码本的铜锁一模一样。这把锁曾锁住无数秘密,却锁不住时间的侵蚀,就像那些被加密的毒计,终将在某个梅雨天,被某个执着的人,用带着血痕的钥匙,一一打开。
雨点打在 "前清电报房旧址" 的铁牌上,锈迹沿着 "电报" 二字的笔画流淌,像极了密电码本里 "毒" 字的九划。婉儿知道,当 "辛酉至戊申,路通否" 的电波穿越十年光阴,当代码表上的毒药终于显形,深宫里的那场毒杀,便不再是史书中的几句记载,而是刻在密码本齿轮上的、永不褪色的罪恶印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