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徽眼中精光一闪。他想起家中库房里那些积压的借据,新政一来,这些借据都成了废纸。若是能借机...他悄悄攥紧了拳头。
柳玄仍在犹豫,但当他看到卫凯腰间那块司马家特赐的玉佩时,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。
三人不约而同地露出笑容,只是那笑容里,藏着各自的心思。烛光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,扭曲变形,宛如三只伺机而动的野兽。
第二日清晨,河东大地上弥漫着一层薄雾。各郡县的百姓刚推开吱呀作响的柴门,就被一群凶神恶煞的"郡吏"堵在了家门口。
"都听好了!奉朝廷之命征收新政税!"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踹开王老汉家的篱笆,身后跟着五六个手持棍棒的随从。
王老汉颤巍巍地跪在泥地上,粗糙的双手紧紧攥着补丁摞补丁的衣角:"大人行行好,前日才交过夏税,家里实在..."
"啪!"
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他的哀求。王老汉只觉得眼前一黑,嘴角渗出血丝。他十岁的孙子从屋里冲出来,哭喊着抱住爷爷。
"小崽子滚开!"壮汉抬脚就要踹,被同伴拦住:"跟个娃娃较什么劲?"转头对王老汉狞笑道:"老东西,这可是曹征西的新政!抗税就是抗命!"
不远处,真正的郡吏李三和同僚躲在磨坊后头。李三的拳头攥得发白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"这帮畜生!"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,"明明是要..."
同僚死死拽住他的衣袖:"你疯了?没看见他们腰牌都是假的?背后肯定有人!"李三这才注意到,那些人虽然穿着郡吏服饰,腰牌上的漆色却是新的。
与此同时,卫府后院的密室里,三百支火把将地下校场照得如同白昼。三千私兵整齐列队,铁甲在火光下泛着冷光。
卫凯负手而立,丝绸衣袖下的手指微微发抖——不是害怕,而是兴奋。他仿佛已经听见了百姓的欢呼声,看见自己站在朝堂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