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,周宅。
周老爷子安排管家林叔带人最后一次核对聘礼。
周靳屿则端坐在老爷子身旁的椅子上,粗粝的掌心中紧握着了个手机,时不时垂眸看上一眼。
“等昭昭消息呢?还是紧张了?”周老爷子端起茶杯轻抿了口,状似不经意提醒着,“贺家长辈也在宋宅,待会儿你可好好表现,给人留下个好印象……”
周靳屿:“……”
温热掌心泛着濡湿感,他心尖微跳,手肘轻轻抵在膝盖上,却没由来的泛起紧张。
他对贺嘉延的印象只停留多年前港城那通报道上。
温润如玉的气质,眸底却藏着巨大的野心。
仿佛世间一切都是他掌中之物。
周靳屿按了按发胀的眉骨,再也坐不住了,正准备从太师椅上起身时,却被周老爷子轻拍了下肩膀。
“你急什么?”
“……”
正好这个时候,林叔捧着聘礼单子走了过来,难掩喜悦,“老爷子,聘礼核对完毕,确认无误,咱们可以准备出发了!”
周老爷子起身单手扣好西装扣子,继而又轻拍了拍周靳屿的肩膀,“走吧!”
从西城到东城的距离其实并没有多长时间,他看着窗外极速驶过的风景,心尖处难免震颤,感受到身体里温热的血液缓慢流动,他不断调整着坐姿,时不时转动着指根处的那枚朴素到没有一颗钻石的戒指。
车队缓慢行驶到昌盛街街角处,周靳屿难掩心中那股悸动,几分钟后抵达宋宅,劳斯莱斯车队浩浩汤汤停进了这所恢宏大气的中式庭院。
周靳屿单手推开车门时,冷白的指尖不由得轻颤,他捻了捻泛着濡湿的指腹,从车上下来,红底皮鞋轻轻踩在厚重的红毯上,在正门迎接他们的正是宋时聿和宋时越,还有几位旁支家有威望的长辈,寒暄一阵,由宋时聿和宋时越领路,迈上廊桥时,桥下的恒温水系中飘着朱丽叶玫瑰,还有几朵微不可察的小茉莉。
绚丽而馥郁的气息瞬间侵入鼻息,让他有了短暂的失神。
那天,廊桥下同样被丢进了几朵朱丽叶玫瑰,味道清雅馥郁却带着不易察觉的苦涩,而今日萦绕着鼻息间只有那股甜腻到过分的浓郁香气。
礼单卷轴由周家德高望重婚姻美满的两位长辈缓缓展开。
红底绸缎金丝刺绣,是由顾青云携手28位非遗技艺传承人历时三个月共同完成。
随着礼单的展开,琳琅满目的聘礼悉数被抬进正厅搁置到紫檀木礼案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