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先喝点粥吧,稍微吃些东西垫垫肚子才好。”
谢樱说完,就有丫鬟回话:“粥是一早就熬好的,在小炉子上温着,大爷不愿喝。”
“多少吃两口,你要是觉得没味儿就加点糖,”谢樱端过粥碗,去架子上的糖罐里撒了白糖,贴心的喂到谢林嘴边。
谢林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。
见如此,谢樱也不好再待,让他好好休息。
第三日,谢林的病情愈发严重,一天内大多数时间是昏睡着的,大夫们又是诊脉,又是看药渣和吃食,仍是瞧不出什么端倪。
徐姨娘的院子里,一晚上传出好几声女人受惊后的尖叫。
但这并未引起什么风波,毕竟谢林病着,徐姨娘又那般迷信,闹出什么都不足为奇。
……
时间差不多了。
谢樱在心中默念。
“大爷把粥也没喝完,怎么就什么也查不出呢?”芸惠疑惑。
谢樱拿毛笔沾了牛奶,在白纸上一面写字一面答道:“药全在那一勺里头,他病的什么味儿都尝不出来,自然是全喝了。”
那天她在指甲缝里藏了蒙汗药,全给谢林喂了下去,自然是长睡不起。
而谢林本就身子不好,本来就各种汤药不断,还得了浑身无力的“怪病”,滋补调养的草药吃下去,难保没有让人犯困的副作用,更何况病人嗜睡也很正常。
真真假假,假假真真,谁会往蒙汗药上想?
这年头又不能化验,分析究竟是什么原因。
夜晚,蓝隼翻墙进来,谢樱拿了白纸,叮嘱她放在徐姨娘的佛龛里。
第四日,徐姨娘放生了许多鲤鱼,谢林的症状好了许多,一顿饭能吃两碗粥了,只是依旧浑身无力。
谢樱去探望的时候,徐姨娘喜得不住念佛:
“我佛慈悲,到底是愿意留我儿一条性命,小姐您瞧,我又是供灯又是放生,林儿的病立刻就好了许多。”
如今府里老太太被分家气病了不管事,孙氏被禁足,其余人又都忙着给谢樱备婚,给谢枝打点人情,对徐姨娘的迷信倒是懒得管。
第五日,谢林的症状又更加严重,来势汹汹,又是呕吐发烧,又是昏睡头疼,又是浑身酸软,简直是要命的架势。
徐姨娘厚厚的粉黛也遮不住眼下的乌青,自打晚上被婴儿的啼哭吵醒,她便再也不敢睡了,在蒲团上跪着诵经到天明。
谢远骂了许多大夫也无济于事,谢棋一脸担忧的说道:
“大哥这般模样,怕不是瘟疫或痨病,在家里养着要是传了人怎么办,叫我说还是送去庄子上养着,二姐如今在宫里待选,传出去只怕是有影响……”
谢远迟疑了一下,显然谢林的话他听了进去。
“你住口!”一向温和的徐姨娘嘶吼出声,“白眉赤眼的哪来的痨病?二爷别听风就是雨。”
“再说二小姐一早就进宫待选了,林哥儿是这几日才病倒的,对她能有什么影响?”
谢棋毫不客气:
“姨娘稍安勿躁,选秀本就是过五关斩六将,咱们这样的家族修几辈子福分,才能出个娘娘来?谁家不是铆足了劲儿争一份胜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