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骂了一顿,谢远心下不气反笑。
本以为还能多几分城府,没想到竟然还是这般沉不住气。
这种人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,嘴上叫嚷的越凶,反倒越容易被说服。
当下打定了主意,摆出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:
“为父知道,你对这桩亲事不满意。”
见谢樱依旧沉默,谢远的声音带了几分哭腔:
“做父母的哪有不爱自己子女的,我何尝不想让你嫁个如意郎君?只是那王家实在是可恨,当初不过是随口提了一嘴,我还以为这是桩好姻缘,你嫁过去也还算不错,我也算是对得起你母亲。”
谢樱面色黑的厉害,尤其是在知道李清雅死亡的真相之后。
“你怎么有脸提我母亲?”
“我知道你一直因为这事儿怨我,你外祖家也因为这事儿怨我,”谢远抹了把眼泪,“只是这生产本身就是女人的鬼门关,非人力所能及。”
谢樱端着茶盏保持着扑克脸,她怕自己稍微忍不住就对这畜生动手。
见她不说话,谢远觉得谢樱算是理解了自己的苦衷,继续说道:
“王家开始说想在选秀前过完礼节,我想着一入宫门深似海,又怎么舍得你去冒那个风险?别看你二妹妹看着风光,艰难的日子在后头呢。”
“你可是我第一个孩子啊,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去过这样的日子?所以就答应了他们的要求,谁知道后面才知道。”
“那王瀚正是你说的那样,是个花柳病啊……”谢远一面说,一面呜呜的哭了出来。
谢远哭了一阵儿,没等到想象之中的安慰,谢樱还是木头一般坐在椅子上,一句话不说。
谢远见状,也自觉没意思,便只能将一早准备好的说辞拿出来:
“这花柳病也能治,何况过日子哪有事事顺心的?”
“王家门第不低,王侍郎以后说不定还等再往上走走呢,那时候可就是吏部尚书了,他又是最爱小儿子的,你到时候作为他最看重的儿媳,岂不是水涨船高?
“到时候接管尚书府的中馈,也是指日可待,尚书府的当家主母,到时候有多风光,那可是旁人家比不了的富贵体面。”
“你也知道咱们家并不显赫,能攀上王家也算是高攀了,天下的好事哪有都落到一人身上的道理,你好好想想吧。”
“过日子得往前看,你以后做了人妇,还得好好历练,女人的日子都是经营出来的,没有谁是顺风顺水的过日子。”
说完,谢远喝完手中的茶,放下茶盏:
“为父今日对你说的,都是掏心窝子的话,你好好想想吧……”
说完,转身离去。
在外头候着的芸惠急忙进来,关上屋门,听到动静的蓝隼也走了出来,二人瞧着谢樱的脸色。
“小姐怎么想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