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谢樱本来在书房整理手中的资料,风从窗户的缝隙中吹来,让谢樱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。
谢樱一面搓冻的冰凉的双手,一面放下手头资料去柜子里翻夹袄。
这两天忽然降温,本身能穿单衣的季节,忽然就冷的要死,暮春时节居然跟初冬一样。
芸惠进来报告最新得到的消息,见她已经披上了夹袄,忽然感叹:“今年也真是,好端端的竟是个闰四月,本身入夏就慢,还来得这一场倒春寒,简直是天不给人活路。”
谢樱闻言一愣。
常言道:倒春寒,鬼门关。
万物竟发的时候来一场可怕的寒潮,冻死枝头的花儿,秋季便没什么果实,冻死刚刚冒头的小麦,秋收时便是饿殍遍地。
不过眼下还不是操心这个的时候,她自己手中的烂摊子还没收拾完呢。
芸惠慢慢说着自己得来的消息。
三法司奉皇帝的命令,审王谢两家。
谢远一口咬死,那两件龙袍是王礼给的,自己只是受人指使,替人办事,就连杀妻灭子也是无中生有,纯属无妄之灾。
谢樱拧眉:“都这个时候了?他怎么还是这一套说辞,简直是冥顽不灵。”
“其实不是,”芸惠叹息,“孙氏在牢里自杀了。”
“啊?”谢樱愕然,“怎么好端端的,就自杀了?”
之前见她和谢远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,还以为是下定决心要拖着谢远一起死呢。
“我问谢家那边,说是谢棋差人送了点换洗衣裳和吃食过去,算算时间,送过去没多久孙氏就上吊了,还留了一封血书,说害死夫人都是她一人之过,与旁人无关。”
谢樱冷笑:”谢棋和谢远不愧是父子俩,一模一样的蠢,一模一样的坏。“
“小姐的意思是——”芸惠瞬间了然,叹息道,“孙氏为了丈夫和孩子机关算尽,没想到最后还是死在自己孩子手里。”
“谢棋估计是写信告诉她‘要为孩子想想,先抗下所有罪,不要耽误他们姐弟的前程’之类的话。”
这几乎是明摆着的事实。
所有人都默认,只要孙氏认罪伏法,剩下人就能继续过逍遥日子。
为母亲的总是觉得自己对孩子的爱更多,关怀更多,许多女人为孩子牺牲了自己的事业和一切,就连离婚也要费尽心思,哪怕净身出户也要抢到孩子的抚养权。
亲情比钱重要,这是所有母亲的共识。
可许多孩子却并非这样想,在利益面前,他们会更爱有价值的那一方。
就像谢棋可以理所应当的要孙氏牺牲,就像谢远之前在公堂上狗急跳墙,见难以逃命便将责任往老太太和于氏身上推。
“所以说他们都是又蠢又坏,对他们父子而言,孙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,当爹的跟当孩子的,居然不约而同想要舍弃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