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挂锁,不硌得慌吗?”谢樱的关注点总是很奇特。
“用红布包上不就得了,怎么你这么大个人,连这个也不知道?”那老头奇怪的看了她一眼。
一边的女孩儿摇着老头的胳膊问到:“爷爷,那我也想要个锁挂在脖子上。”
老头儿笑道:“你个小丫头要什么,只有男孩才有剪辫子的说法,女孩儿不讲究这个。”
“什么不讲究,我看你们就是偏心!”稚嫩的童声指责道。
“你个丫头片子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,惯的你无法无天……”
老头伸手就要去打小孩,小孩尖叫着跑开。
祖孙俩走远,谢樱还留在原地看热闹。
大人们欢天喜地,小男孩坐在两人抬的轿辇上,随着鞭炮锣鼓声上下嬉闹,在一片道贺声中剪掉辫子。
没几日,王大发的女儿王小花在院子里打水洗衣服的时候,面呈菜色。
“怎么了这是,不舒服吗?”谢樱低头问道。
“不是,不是,”小花急忙摇头。
“小花姐姐今儿一早就说自己肚子疼,后来才发现是来了那个……那个什么来着?”阿铮在一边说道,“我想不起来那个叫什么了。”
王小花比阿铮就大了四五岁,两人整天腻在一起,阿铮对她的情况表示很担忧。
谢樱一愣,随后了然:“你快把衣服放下,今儿别洗了,来月事不能碰凉水不能受累。”
“啊?可是王大娘说这没什么大碍啊?”阿铮一脸奇怪。
谢樱忽然想到前几日,那个被众星捧月,在锣鼓声中剪辫子的小男孩。
“你别干了,”谢樱转头吩咐,“去告诉厨房钱嫂子,让她中午多做几个菜,咱们也好好庆祝庆祝。”
“啊?”两个小女孩一脸懵,刚进门的蓝隼听见这话,也觉得没头没脑,“怎么忽然就庆祝起来了?”
谢樱笑道:“庆祝我们有一个女孩儿,来了月事。”
“啊?”惊讶的声音从好几个地方响起。
王小花面色赤红:“这……这,可他们说女人来月事会让人倒霉,隔壁二丫来月事的时候,她家人把她关在屋子里不让出门,说是看见她的人会倒霉,更不能看见贵人。”
“对对对,”阿铮疯狂点头,“他们还说,女人来月事去庙里参拜会冲撞神佛,都说这个不干净,刚才小花姐姐难过了好久呢。”
“去他的贵人不贵人,”谢樱冷笑,“贵人不是从他娘肚子里爬出来的?他娘不来月事,哪里来的他?”
话糙理不糙。
蓝隼觉得有理:“对啊,谁又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,不来月事就不能生孩子,女人不生孩子,哪里来的这些贵人贱人?”
“再说了,”谢樱接话,“要是能被女人月事冲撞的神佛贵人,那也不是真神真佛真贵人,那是女人抬手就灰飞烟灭的纸老虎。”
“毕竟这是世间一半人都会有的正常现象,要是连这个也受不了,如何受得了天下人的供奉与香火?”
“到时候两军交战,只要把月事带拿出来,就能死一片人,”谢樱嗤笑。
“可是此前,从没人庆祝过这个事儿,”婉朱有些迟疑。
“没关系,只要咱们今儿开了这个头,以后就会慢慢变多,到时候就见怪不怪了,”谢樱笑道,“让嫂子少做凉菜,多做热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