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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樱听了消息急忙赶到李家,李家如今因为李峤之事,行事格外低调,甚至直接闭门谢客,说是在家反省。
“究竟是怎么回事儿?弹劾那人是什么来头?”来不及见老太太,谢樱进了李峤的书房直接开口。
李峤一身便服,倒是一副悠闲模样:“自然是想要给自己背后的主子揽权,所以要将咱们这样的垫脚石除了。”
谢樱想了想,忽然开口道:“是殷王。”
赵王倒台,齐贵妃被废,后宫内确实殷王的生母淑妃执掌凤印,说一不二。
他们鹬蚌相争,倒是让一直隐于幕后的殷王渔翁得利。
李峤点头:“和我想的差不多。”
“之前对付赵王的时候,咱们跟太子一条战线,却一直和殷王没什么交集,如今殷王若是想要和太子一决高下,自然要先将咱们手中的兵权收归己用,”谢樱梳理着自己的思路。
“可偏偏冤枉的是,咱们真没投靠太子,之前的合作完全是局势使然,”李峤有些自嘲。
眼下真是芝麻酱抹在屁股上,不是屎也是屎。
“那夏石他们就没替咱们说话吗?”到底是合作过一小段时间的战友。
“咱们又不是他们的人,人家凭什么替咱们说话,”李峤看着谢樱,“你还是将这帮人想的太过单纯了,血脉亲缘都不能阻止为了权力争得你死我活,又何况是所谓的交情?”
谢樱咬牙:“要不咱们干脆站队得了,省的左右受夹板气。”
李峤摇头:“我估计他们出这一手,也有强逼咱们的站队的意思,只是——”
“只是什么?”
“张济承虽说精明强干,但废长立幼本身就是取乱之道,百官定然不会轻易允许上面这么做,”投靠殷王风险太大。
“那干脆投了太子呢?”朱玉还是太子妃呢,要是投靠太子,说不定她和朱宸樾的关系还能用得上。
“太子……”李峤沉吟了片刻,才从嘴里挤出一行字,“太子性格阴狠,相较……有过之而无不及,实在不是人君之相。”
这也是他们宁愿受夹板气也不愿意站队的原因,屎里淘金,就算闭着眼睛也淘不出来有用的。
“这也太疯狂了,”谢樱摇头叹息,“舅舅在兵部干了这么多年,说处置就处置,一点也不想可能会耽误事。”
“正是因为咱们还有用,才没直接革了你二舅舅西北总兵的职,”李峤冷笑,“何况兵部侍郎到底是京城六部的缺,比一个边关总兵来的要紧得多。”
“我原以为他是真正为国为民之人,没想到竟然也将刀口对准了咱们,”谢樱想到李岚头上的白发,“可见世上的事情瞬息万变,断没有永远的敌友,只有永远的利益。”
一年前才联手扳倒了为祸一方的赵王,眼下却已经是兵戎相见。
“岂止是咱们,杜怀仁这两日也被申饬,说他剿倭不利,威远王也以外戚权力不宜过大为由,直接削掉了一半的兵权。”
谢樱尽管心里有所准备,听了消息心中还是一震,这样的事儿,朱宸樾却一直没对她说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