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呵,谁信?”杨羡说了好一会儿话,觉得十分口渴,悠然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。
“当年的江朝宗不过十三四岁,哪来的胆魄与心计敢做出这种事?”
陈氏摇头,不理会杨羡,自顾自地说道,“有些孩子是孩子,有些孩子就是天生的恶魔。”
她指着杨德茂,道,“那年我刚被他赶出杨府送到水月庵,恼恨他没有担当,对他已失望至极,立誓再也不愿回杨家,只想独自生下孩子将他抚养长大。
所以我不告诉秀姑我姓甚名谁、也不说我来自何处,只想等孩子平安生下再带他离开。
可生产那日,我生下一个死胎后力竭昏迷,后被浓烟呛醒,就见江朝宗抱着一个孩子扶我往外走。
他说他是我的侄子、辗转找到此处,恰好碰见庵中失火,才奋力将我救出。
我求他再去救秀姑,他却说火势太大、救也救不出来。又言他离开汴京之前,听说杨家愿意让我进门已派人来接,若知我丧子又当如何?
还不如把秀姑的孩子认作自己的孩子回杨家,借助杨家之力把孩子好好养大,也能告慰秀姑在天之灵。
秀姑,你信我,我是真的没想害你们母子!”
往事起伏跌宕,众人不由觉得陈氏也并非十恶不赦。
可杨羡却深知她口蜜腹剑,此番不过是为了把罪责都推到江朝宗身上罢了。
于是问道,“这都是你一面之词,姨娘可有证据?”
陈氏犹豫了一下,摇头道,“没有确凿的证据。”
“那就得了,反正江朝宗已经跑了,倒是有庵中尼姑证明起火与你有关,姨娘还是去开封府问问判官大人信不信你的话吧!”
说完就要吩咐人把她带下去。
陈氏挣扎道,“我有……有一封信,藏在我房中首饰匣中……”
杨树生从怀中掏出一物交给杨羡,正是一封年代久远的信。
“是这个?”他晃了晃手中的东西。
陈氏点头,“正是,这是他与二娘子成事……嗯,醉酒之后得意说的,我怕自己忘了才默写记下。”
杨羡打开来一看,上面详细写了江朝宗于何处买的火油,何时点燃的柴垛,又如何将陈氏救出、夺了秀姑的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