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羡瞧着他这副模样,只觉又好气又好笑,心里更是纳闷不已,自己能把这事儿说给谁听?自己平日里交往的那些人,哪一个会把范良翰偷跑出来这点小事放在心上。
杨羡轻轻叹了口气,暗自摇头,心想这范良翰果真是个养尊处优、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富贵闲人,这行事做派,简直比自己从前还糊涂几分。
看来等抵达洛阳,得赶紧安排可靠的人把他平安送回家去,免得生出什么事端。
一行人在落日余晖的映照下,朝着洛阳城的方向进发。待远远望见那巍峨耸立的城门时,杨羡终于明白了范良翰之前为何那般紧张,生怕自己把他偷跑的事儿说出去。
城门外,不仅有满脸焦急、翘首以盼的郦梵,还有一位意想不到的故人——柴安。
此时的柴安,身着一袭暗纹长袍衬得他身姿挺拔,正神色倨傲地端坐在高头大马上,不紧不慢地打量着每一个入城的行人。
在汴京,柴安之名无人不晓。
他可是鼎鼎有名的富户,据说比官家的钱财还多。尤其他少年丧父,不仅没坐吃山空,硬是凭自身能力使产业更上一层楼。
所以,旁人虽觉他有些高高在上,却也不得不承认其的确有倨傲的底气。
杨羡一行人刚在城门附近现身,原本神情冰冷、一脸不屑的柴安,瞬间变得鲜活起来。
只见他手中马鞭轻轻一挥,胯下骏马便朝着这边疾驰而来。人还未到跟前,那带着几分怒意的训斥声便已入耳。
“你可真有出息!竟敢偷偷跟我出来,若不是表姨传信,我都不知身后还有个你,你想干什么!”
柴安虽只比范良翰大了短短半个时辰,可那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,却比范父亲还威严几分。
此刻训斥起范良翰来,更是言辞犀利,仿佛平日里就没少操这份心,早已驾轻就熟般毫无顾忌。
原本还如只锦鸡般侃侃而谈的范良翰,在柴安现身的那一刻,就像被霜打了的鹌鹑,瞬间蔫巴下去。
在柴安的疾言厉色下竟连半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,只低眉顺眼地任由柴安数落。
趁柴安停顿换气的间隙,才怯生生地悄声求饶,“哥哥,这么多人都看着呢,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~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