郦三娘不知姐姐何故把自己比作因望夫而化作山石的涂山女娇,笑着问道,“姐姐,这是何意?”
郦大娘将画放回桌上,指着画中赏花之人说道,“我只问你,这是何人?”
虽只有个背影和未见其五官的侧颜,可那宝蓝色儒衫的打扮,不是吴三郎又是哪个?
郦三娘双颊立时飘起一抹云霞,却仍嘴硬回道,“这是哥哥。”
郦大娘摇头嗔怪,“胡说,梵弟什么时候穿过这颜色的儒衫?”
郦梵虽爱读书,却嫌弃儒衫累赘,平时多穿劲服,即使偶尔穿儒衫、也是白马书院中所发的浅灰色制服。
只有吴三郎爱儒衫的飘逸,各种颜色、时时穿戴,几乎没有过别的款式。
“我瞧着挺像杨家弟弟。”郦大娘故意说道。
郦三娘悄悄舒一口气,“画的时候也未想着谁,姐姐说是就是吧。”
“说来梵弟也多亏了被他救下,才能再返家中。这几年、娘总是不住口地夸赞,说他年龄虽小、却宅心仁厚,若谁家女郎能嫁到他家、当是前世求都求不来的福分。
我见杨大姐姐言语间也挺中意你,若是你有意,不如姐姐为你们撮合撮合?”郦大娘见她仍嘴硬,便如此说道。
“大姐姐快莫开此玩笑,我多大、他才多大?”郦三娘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,忽的紧张起来。
一阵寒风吹过,险些将桌上纸笔尽数吹走。天已经暗了,饶是在廊下也感到阵阵寒凉。
郦大娘拉着妹妹进屋躲避,口中仍笑劝道,“都说女大三抱金砖,娘不也比爹爹大上几岁?而且杨大姐姐说、年长些的才知道疼人呢。”
不知是冻的还是吓的,郦三娘面色已苍白一片,“婚姻大事岂能儿戏……”
她还待说什么,却见屏风后有双玫红色的绣花鞋,当即便知此事有诈,话锋一转道,
“……当是父母之命、媒妁之言,我却是没有二话的。”
郦大娘显然也没料到她居然会如此转折,神色怔愣了一下。
她本是十分通透之人,不过片刻便发现是谁露了馅儿,骂道,“你跟过来做甚,不是让你在前楼帮忙么?”
屏风后面走出的赫然正是方才去前楼告状的郦五娘乐善,她摇着胸前的一缕头发,扬起俏脸笑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