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这一幅画,便引得无数学子驻足,吟诗夸赞起来。
店中客人有的调香、有的插花、有的品茶、有的挥毫泼墨、有的拨弦抚琴…端的是自得其乐。
小小的六福斋竟不似一个茶肆,倒像是哪家办的雅集。
一喝茶的书生笑道,“雅致是雅致,就是小气了些,不似樊楼那般舒朗豪阔。”
茶博士赔笑道,“郎君说笑了,您在樊楼一天的花费就够在咱们这里消费一月了。”
另一名书生摇头道,“读书人的事,怎么能提钱,没得沾染了世俗。”
又一位书生道,“焚香插花,要的就是平心静气,小一点好啊,精致!”
转头又见几个客人捧着个古董花瓶正围着一掌柜模样的人,要他帮忙品鉴。柴安定睛一瞧,不是杨家珍宝斋的吴掌柜又是哪个?
德庆自也认了出来,吃惊道,“怪道她们没有求上门来,竟是攀上了杨家!我就说这楼当时是杨家买的,郎君还非说我打听错了……”
谁料俩人才站了片刻,便被郦娘子发现,拿起扫帚往两人脚下猛扫了几下。
柴安吓了一跳,立时后退了几步。
德庆护着柴安,道,“你这人,哪有往客人脚底下扫尘的,这就是六福斋的待客之道吗?”
郦娘子嗤笑道,“你们樊楼什么好东西没有,偏要来我这里照顾生意?别是看我今日生意好,又要来学一学,卖些五文一碟的点心抢生意吧!”
柴安强笑道,“亲戚之间,何需如此?”
郦娘子横眉倒竖,冷笑道,“谁跟你家是亲戚,没见过哪家的亲戚巴不得让人饿死的。
小店地狭微贱,搁不下您这两条金贵的腿,还是快回自家去吧,别碍了我家的生意!”
她的声音又尖又细,引得附近客人都瞧了过来。
柴安平日何曾被人这样鄙夷过,当即臊得满脸通红、以扇掩面,带着德庆仓皇离去。
郦娘子冲着那两人狼狈的背影,只觉得出了一口恶气,狠狠啐了一口。
六福斋的生意就这样好了起来,很是有了一批稳定的客源。
她们本就做惯了读书人的生意,有了进账,又把洛阳的那套搬了过来。
今日以“花”为题办个诗会,拔得头筹的送“四合香”一盏。
后日以“鸟”为题来个雅集,投票最高者得文房四宝一套。
诸如此类,花样百出,饶是柴安想学也拉不下脸面,六福斋渐渐便在御街边上站稳了脚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