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羡摊开双手,道,“既然逃不掉,便要亮出爪牙来。
鱼钩虽是桎梏,却也是我能得用的利器。
若让鲤鱼知晓吃了我,自己也活不成,想来下嘴时也会多加思量。”
郦乐善站在一旁,听两人“蚯蚓”“鲤鱼”地说个不停,轻声问郦好德道,“四姐姐,这些读书人莫不是读傻了?钓个鱼也能扯上这半天……”
郦好德已许久没见过沈慧照,但在沈家时曾跟着看了许多卷宗,也听他与开封府的大人们打过无数官腔。
低声回道,“官场上的人说话向来这般,最爱弯弯绕绕的让人猜,估计又在引申些别的什么吧?”
果然,那边李端懿已拊掌赞道,“说得好!即便软弱如蚯蚓,也当借力打力,若是逃不掉便拉着对方同归于尽,方不失为人一场!”
世间大多事,都是交浅言深惹的祸。杨羡不知他是何人,怎会与他说实话?
故作天真的茫然道,“李大人,咱们不是在说蚯蚓吗?”
“对,对!”李端懿起身上前,笑拍杨羡削瘦的肩膀,满意道。
“嗯,如今是略显单薄。不过待日后随我去军中历练历练,便能如其他兵士一样的壮实。”
杨羡心中纳闷,暗自思忖,【哪个要随你去军中历练?】
可还不等他反驳,又听李端懿道,“你这个妹夫,我认可了!”
“哈?!”
“什么?!”
“谁是你妹夫?!”
郦家姊妹与杨羡齐齐诧异。
杨羡不用回头,也知郦乐善定要发作,忙道,“李大人请慎言!我并不认识你妹妹,何来妹夫之说?!”
李端懿道,“这便奇了,我妹妹永昌明明说曾在宫宴上见过你,你怎会不认识她?”
杨羡不识得李端懿,却知永昌郡主是谁。
忙道,“我虽识得永昌郡主,素日却连话都没说过几句…”
李端懿故意瞥了他身后两个带着帷帽的女娘,逗他道,“唉?方才不该说不认识的么?”
登时把杨羡问的哑口无言。
素日里只有杨羡捉弄人的,从来没有谁把他辩倒,生平头一回遇上、竟一时茫然无措起来。
若说李端懿方才亲见之前,还想着借助杨羡的身份行己事,此刻竟真爱上他的男儿豪阔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