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料下职归家的杨羡寻到此处已然听见,他笑道,“多谢张姐姐筹谋,不过宫中女子恰如百花,这朵凋零那朵便会盛开,既摘不尽也除不完。
若每一朵都欲除之而后快,那双手岂不沾满鲜血?这也不是我家姊妹的秉性。
不若由她盛开,引得所有人的注目,宫中娘子身上的明刀暗箭也会少些。”
张允贤点头称是,道,“郎君所言极是,是婢子太过鲁莽了。我知晓咱家的根基所在,定会肝脑涂地护卫皇子。
只是老大人那边还需郎君多费些心思,他所做的糊涂事,便是宫中也有所耳闻了。”
杨羡闻言一愣,问道,“什么糊涂事?”
他原先一心求学,后来入朝为官,每日忙得脚不沾地,就连饭食也极少在家中吃,回来不过倒头就睡。
他所住的东小院在外院,又极少前往父母居住的后院。
今日听张允贤如此一说,猛地想起路上确实遇见了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娘。
一见他便急忙忙的躲开了去,原先以为是哪家的女眷,此时想来身份便格外的怪异。
杨琬如今对弟弟是又爱又怕,见杨羡恼怒的瞪来,只得强笑着转开话题,道,“唉,张妹妹,你不是说宫中娘子还有别的东西要给弟弟?”
张允贤显然也看出两人之间的气氛微妙,忙放下张慈心,从怀中掏出一张金箔印花的帖子,恭敬递给杨羡。
道,“这是杨妃娘子送给郦家五娘子的帖子,请她进宫参加皇子的周岁宴呢。”
杨羡本就今日心情不佳,谁料回到家中得知了更不顺心之事。
强忍着怒气将张允贤送出门,在门口便审问杨琬来。
杨琬委屈道,“我又有什么法子?母亲不管此事,我不过是个女儿家,能住在娘家过富贵日子已是父母开恩,又怎敢去管父亲的后宅之事……”
杨羡怒道,“便是你不敢管,也应当早早告知于我,让我好有个准备。
如今姐姐竟连句实话都不敢跟我说了吗?”
原先可爱的弟弟,掌家之后竟如此吓人。原先总见他嬉皮笑脸,如今板着脸,吓得杨琬一句话也不敢多说。
见张慈心被奶娘抱着站在台阶下,连门都不敢进,杨羡强压着怒火道,“我既将家中事务交由大姐姐和大姐夫管理,你二人自当管好。
难道母亲不知其中轻重,姐姐竟也不知,任由父亲如此败坏我杨家的声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