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回裴令仪就伤成那样,元韫浓分明就是冲着要命去的,这回一进门就这么剑拔弩张,还不知道怎么样呢。
“出去,听不懂吗?”裴令仪略微侧过脸,冷声斥道。
“是……”裴七心不甘情不愿地和几个亲卫退离。
霜降和小满也看了眼元韫浓的脸色,小心退下。
“府兵们说,阿姊想离开。”裴令仪说。
元韫浓冷冷地看向他,“你的眼线还真不少。”
裴令仪说:“那些人只是为了保护你。”
“我说我要回岐国公府,难道你就会放我走吗?”元韫浓问。
裴令仪沉默了片刻,“阿姊若是此时走了,那些粮草就送不到边线了。”
“你!”元韫浓怒极,“你就拿这些来威胁我?”
“阿姊,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吗?”裴令仪端着盘子,小心地坐到元韫浓身边。
他仍然奢求一个好的结果。
“误会?”元韫浓冷声道,“即使是有什么误会,也不必解开,你给我去死。”
裴令仪闭了闭眼,“阿姊就是厌恶我,也不能如此不顾自己的身体。把药喝了吧,阿姊这样下去不行的。”
“我就算病死了又和你有什么关系?”元韫浓嗤笑。
“阿姊!”裴令仪提高了声音,“别那么说!”
他把其中一碗药端过来,又软下声:“阿姊,别拿自己置气。”
这般模样反而让元韫浓更气了,她抬手打翻了药碗。
药汁倾翻,飞溅的碎瓷片划过。
元韫浓一字一顿道:“我说,我就算今晚病死在这里,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。”
“你非要这样咒自己?”裴令仪倾身逼近。
元韫浓闻到他袖口残留的血腥气,他脖颈上还缠着裹布,显然包扎好才没过多久,连结痂都没结上。
他掐住元韫浓下巴,睫毛簌簌轻颤,“阿姊就这么不把自己性命放在心上吗?”
元韫浓突然咳嗽起来,裴令仪的手瞬间卸了力,在她后颈虚虚地托着。
“阿姊……”裴令仪的声音突然变了调。
他的拇指缓慢而沉重地摩挲过元韫浓唇角的血迹,力度大得像是要把那抹红揉进皮肤。
此刻他瞳孔深处晃动的情愫,一时间元韫浓也看不明白。
裴令仪握住了元韫浓的手腕。
他在总在深夜里确定元韫浓的脉搏。
他低头咬住元韫浓的肩头,犬齿隔着衣裳传来战栗的刺痛,他渡过来的呼吸滚烫得不正常。
“我是屡教不改,是冥顽不灵。”裴令仪低声道,“所以不必原谅我了,我也不再奢求阿姊会原谅,是我不该妄想结局,我只要留下阿姊就够了。”